他听闻白枝的声音,胡乱点头。
窗外不知何时又开始漱漱飘雪,枯枝堆白,天地一色,门外寂静,掩住了门内这一方无声的喧嚣。
一个时辰后。
君瑜只觉得眼前好像炸开了一片绚烂烟花,他说不清此刻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脑子陷入了短暂的空白。“白,白,白……”他控制不住自己,喊着认知里最亲昵的名字。
“以后不能喊我的名字。”白枝纠正他。
“为什么?”君瑜有些委屈的问。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能。”白枝有些气恼道。
这孩子怎么这么多问题,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噢……”君瑜乖乖道。身体依旧烫的厉害,可是却没有最初那般难受了。
“那刚刚那是什么……白教我……”
恢复了清明,君瑜的心情难得被安抚平静下来。
“君瑜,你长大了,这是很正常的身体反应,不必纠结。”白枝语重心长道。
“白也会有吗?”黑暗中君瑜一双黑亮的眼一落不落的看着她。
白枝一噎:“……或许吧。”
不能再待下去了,鬼知道这家伙又会问些什么。
“白。”君瑜瞧着白枝要开门出去的影子,忽然叫住了她。
“什么?”
“谢谢……白。”
狼崽子的声音低低从屋中传来,白枝扶在门框上的手一顿。
她教过君瑜对村中那些头发花白的老人、来家里帮忙的村民说感谢,但是却很少听到他说。
如今,他似乎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直白的,对她说谢谢。
“谢谢白。”君瑜重复道,似乎在渴求她的回应。“蠢……”
“呜……”
第二日,一个村民忽然找上了白枝,问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白枝心里微微诧异,含糊了一句。
只听那名村民道:“我今日去镇上给一户人家送酒,见到有人在城门口守拿着画像找人,我一打听,是城北那家酒摊上卖酒的娘子,就知道是你,如今恐怕他们已经打听到了你的住处,你要不要出去避一避?”
这家村民受了白枝的点拨和恩情,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还火急火燎的赶来告信。
白枝思索再三,决定还是带着君瑜出去避一避。
毕竟这次的人可不是像春语楼那样警告一下就会善罢甘休的,她那日观那公子的模样,高低也是背后有靠山的,她一个平民百姓,硬碰硬不现实。
于是她将家中剩下的酒坛和东西分发给了村中酿酒的人家,准备了一下行装,带着君瑜进山了。
她对外宣称是去朋友家避难,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如今大雪封山,就算暴露了行踪那群人也不敢轻易进山。
果然,白枝前脚刚带着人离开,下午就有一群人找到了酒香村。
村中人拒不透露白枝行踪,可是怀恨在心的白富一家却站了出来。
“我知道她家在哪!”白何氏语气中含着恨意,想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了身的儿子,她就恨不得将罪魁祸首白枝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