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时想起哪吒说过，李云莲不是人，是祟灵。
她思索片刻，轻手轻脚地脱下鞋子，提在手里，随后掐诀使用隐身咒，完事儿她还不满意，又在周围下了一道静音咒，隔绝掉自己的气息和声音。
郁时赤着脚小心翼翼地走上二楼，来到李云莲的房间门外。
门内先是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紧跟着响起了李云莲苍老的声音。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根本吸食不了闻家的气运，再待在这儿也没意义，你换其他有能力的来吧。”李云莲的语气中满是无奈与疲惫。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没有人回话，但李云莲却像是和谁低声交谈。
“我真的尽力了……当初眼看就要成功了，闻政安却突然娶了汪薇薇，以为是个普通女人，结果她一进闻家就改了风水，让我十几年的心血功亏一篑！”
“我好不容易等着闻秀瑶去世，又把汪薇薇盼走，本想重新开始，可那老不死的不知道搞了什么鬼，闻家的气运突然吸食不了了，紧跟着所有人不受我控制。这些年我在闻家的努力全部白费。”
说到最后，李云莲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怨愤。
郁时闻言，紧紧抓住了李云莲话里的两个关键点。
闻秀瑶的死和汪薇薇失踪，和李云莲有关？
还有什么叫“那老不死的不知道搞了什么鬼，闻家的气运突然吸食不了”？
难道是她爷爷发现了什么，找了高人帮忙？
“……闻郁时？呵，她可不好对付，她是国家特殊调查局的人，还是正一观的弟子，我根本不敢对她下手。”
“这闻家我是真的不想再留了，只想快点离开。”李云莲近乎哀求地说道：“我求您了，看在这些年我帮你做了这么多事的份上，放我走吧。”
窸窸窣窣的声响再次传来，门内安静一瞬后，李云莲突然崩溃道：“我真不行，就算留在闻家对我也是煎熬，我不想再卷入这些事了！”
话音未落，屋内传来一道东西被砸的剧烈声响。
闻家二楼只住了李云莲一个人，但一楼有住家的阿姨和女仆，听见这声音后，一个阿姨快步上楼，敲响了李云莲的房间门。
郁时往边上站了站，避免和阿姨接触。
“老夫人，出什么事了？”阿姨问。
屋子里安静了几秒，紧跟着响起李云莲沙哑的声音：“没事，我起夜，撞到了桌子，东西掉了。”
阿姨又问：“需要我进来收拾一下吗？”
“不用，我困了，你走吧。”
阿姨顿了顿，应道：“好的，您好好休息。”
说完，阿姨转身离开。
郁时站在门口看着阿姨离开的背影，转头望向紧闭的房门。
门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郁时静静站了一会儿，随后直接走楼梯回房间。
在她离开后的三分钟后，紧闭的房门突然“啪嗒”一声被人打开，拉开巴掌大的一道缝隙。
昏暗的缝隙里，一张布满皱纹、犹如老树皮般的脸探了出来。
那深陷的眼窝犹如两个黑洞，浑浊的眼珠在其中幽幽转动，干瘪的嘴唇毫无血色，周围还散落着几缕稀疏花白的头发。
李云莲的鼻子使劲抽动，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捕捉空气里残留的气息。
半晌，她关上门，沙哑难听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没人，是你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