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就离开了开封,来到洛阳,再次召集了洛阳分坛教众,以同样的理由,发布下同样的命令。
接着,是汝宁、南阳、怀庆…
不仅是魔教教众,还有黄河老祖、一字电剑丁坚、毒不死人诸草仙、滑不溜手游迅这些散人。
一时之间,整个河南都乱成一团,人心惶惶。
不只是嵩山派弟子频频遭到魔教教众暗算,损失惨重,哪怕是作为正道魁首的少林寺都不可避免的受到波及,不少俗家弟子死在了这场混乱之中。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曲非烟则在洛阳城中,百无聊赖地听着绿竹翁给他弹琴。
她能如此顺利地做到这些,除了她有代表着任盈盈身份的腰牌之外,也离不开绿竹翁这个任盈盈铁杆亲信的配合。
绿竹翁一曲弹罢,终究是忍不住问道:“非非姑娘,嵩山派是哪里得罪了你?”
曲非烟将手中的果脯高高抛起,再用嘴巴接住,一连吃了数颗,直到绿竹翁都有些急了,才不紧不慢地道:“你是真糊涂了,还是在装糊涂?你都知道我名字里有非字了,难道就猜不到我的身份?”
见绿竹翁还是一脸茫然,曲非烟一把夺过桌上的瑶琴,随手就拨了起来。
绿竹翁失声叫道:“不可。这琴乃是前朝大家…”话未说完,他就愣住了。
曲非烟只漫不经心地一阵拨弄,就有悦耳动听的琴声流淌而出,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温柔雅致,尽显音乐之美。
绿竹翁正听得入迷,琴声戛然而止,只听得刷的一声,曲非烟已经一把将瑶琴推到了桌上。
绿竹翁心疼地倒吸凉气,抱起瑶琴仔细检查起来,生怕有一点磕碰,直到听到曲非烟问:“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找嵩山派麻烦了吧?”
绿竹翁才猛然回过神来,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是…”
曲非烟笑道:“没错,你猜对了,就是我。”
绿竹翁脸色大变,手中瑶琴“砰”的一声掉到了桌上,但他却是顾不得管,眉头紧锁,愁容满面,担心至极。
曲非烟突然开口问道:“你觉得圣姑此行有几成胜算?”
绿竹翁下意识地回答道:“三…不对,任老教主之事关系重大,机会只有一次。姑姑没有七成把握,绝对不会轻易尝试。她既然找到了你爷爷,定然也会再找一个擅长下棋的、一个擅长作画、一个擅长书法的。若是这几人能胜过黄钟公他们,至少也有七…”
忽然,绿竹翁意识到不对,猛地停了下来,抬头朝曲非烟望去,见曲非烟正一脸认真的听着,脸色又是一变。
绿竹翁苦笑道:“非非姑娘,你爷爷既然不愿你参与太深,你又何必非得打听清楚?有些事情一旦知道了,那就有进无退,生和死只能选一个。”
曲非烟见绿竹翁发现自己是在套话,冷哼一声,说道:“凭什么我不能知道,我偏要知道!绿竹翁,我现在已经知道这么多了,你就是不说,我也能查出来!”
曲非烟给石破天讲的那些经历都是真的,但她只讲前半部分好的,并没有讲后半部分发生的事情。
就在一个半月前,任盈盈趁着刘正风和曲洋外出剿灭倭寇的机会,派人将曲非烟抓了起来,用曲非烟做人质,要挟曲洋替她做一件事情。
但,曲洋向来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脾气,哪怕唯一的孙女被抓,也不肯低头服软,受人威胁。
任盈盈没有办法,只能是先打感情牌,讲自己父亲任我行当年多么器重曲洋。
再向魔教历代神魔发誓,承诺只要曲洋肯帮她,无论事情成功与否,她都不再找曲洋爷孙俩麻烦,还会尽量帮他们摆脱魔教追杀。
若是违背此誓,就给三尸虫嚼食脑髓而死。
这日月教最重的毒誓,曲洋见任盈盈都这般说了,这才答应了下来。
而他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不能让曲非烟知道任何一丁点与此事有关的事情。
——任盈盈身为魔教圣姑,在魔教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能让她发下这般重誓的事情,必然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无生。
别说是参与进来,哪怕是知道的稍微多一点,都可能带来生命危险。
为此,曲洋也跟着立下重誓,只要任盈盈要他做的事情不违背他对刘正风立下的不伤正道人士的誓言,哪怕舍掉这条性命也会帮任盈盈这一回。
任盈盈答应了。
再之后,曲洋找了个借口,带着曲非烟向刘正风辞行,跟着任盈盈不知去向。
任盈盈按照约定没有告诉曲非烟任何事情,只在临走前,让曲非烟拿着她的腰牌来洛阳找绿竹翁,让绿竹翁伪装出她在河南一带活动的假象。
曲非烟则直接假传了任盈盈的命令,把“让绿竹翁伪装”变成了“让绿竹翁协助她伪装”,这才有了后续的这些事情。
此时,得知了关键的情报,曲非烟也不愿再浪费时间,起身就要离开。
绿竹翁急了,伸手就要去拦曲非烟,说道:“非非姑娘,你不能离开,在这件事出结果之前,你哪也不能去!”
曲非烟说道:“我偏要走。”甩手扔出一把银针,想要将绿竹翁逼退。
但,绿竹翁只是将大袖一甩,真气激荡,就将曲非烟甩出的银针尽数打飞出去,紧接着上前一步,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根竹箫,点在了曲非烟的穴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