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汪春醒了。
虞小象赶去医院的时候，魏琳抓住虞小象的手，她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多亏你家鹤年，要不是他帮着我们找血源，这孩子就没命了！”
她的肩膀不断的颤抖。
整个人还处在紧张的情绪里。
虞小象安慰着她，眼睛却落在汪春身上。
刚见到汪春时，她一头大波浪，红唇比血还要艳，她明媚的大美人。
经过这次事件，她的血流干了，她的精气神也都没了。
身旁，魏琳哭声越拉越大，
“这孩子一直不说话。都怪他爸！”
说着，魏琳白了一眼汪南国。
半夜汪春醒过来时，汪南国怒其不争，把调查组对她的处理意见告诉了她。
汪春虽然没有直接参与韩冬的犯罪行为，但她被人利用，导致不法分子违规升迁。这件事已经很严重了。
“她被报社开除了。”
开除？
虞小象倒抽一口气。
八十年代，开除的后果非常严重。
这是在体制内，对一个人最严厉的惩罚。
开除，意味着她以后，在体制内是不可能找到工作的。
“哭什么，不让她背责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汪南国揉着太阳穴，眉心一阵阵的狂跳。
“对，尤其是你，你女儿被开除，你全身而退！”
魏琳憋着一口气，怼了汪南国一句。
两人的战斗一触即发。
虞小象头皮要炸了，关于劝架，她是没经验的。她小时候就没有妈妈，家庭氛围只有沉默。
爸爸坐在台灯下，自己看书。
自己就关在房间写作业。
“爸，妈，”
汪春终于说话了。
夫妻俩看到汪春时，再大的怨愤也都先放在一边。
“孩子！”
魏琳搂着汪春，“你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就不告诉妈妈啊！你看看你，差点把你的命折腾没了……”
汪南国低垂着头。
他心里很清楚，要不是自己的突然出现刺激了女儿，她未必能遭此大难。
“春儿，是爸爸错了。”
汪春笑的很疲惫。
只有在看向虞小象的时候，眼底流出了感激和释然的意味。
“谢谢。”
汪春的口型，虞小象看明白了。
就在全家即将大团圆的时候，汪春说了一个决定。
她要出国。
“爸妈，我不能留在这儿了，我不想在丢脸了。”
汪春的情绪平稳。
“孩子！就算报社不能干了，咱们还能去私营企业啊？南方，”
魏琳嘴笨起来，汪南国接着妻子的话继续说，
“南方，爸爸去考察过！他们一心搞经济建设，没人关心别人的私事。你是个有能力的人，在哪发展都是一样的。”
老两口话赶话，情绪越来越激动。
“你爸说的对！”
相反，床上的汪春，平静得很，
“爸妈，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去国外。只有离开这个环境，我才能真正的把过去的事情都忘了。”
汪春闭上眼睛。
江城的气味她太熟悉了。
她只要还活着，还在呼吸，任何一点能引起她熟悉的事情，她都能想起不堪的过去。
这对于她来说，是无止境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