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映月，无尽的夜色下，闷哼声与那笑声交织在一起。
血色拳风穿透护体灵力的瞬间，洛千尘咽下喉间腥甜，他任由肋骨在对撞中碎裂，鲜红的痕迹从嘴角蜿蜒而下，滴落在青石小路上。
已经不知道倒下多少次，但无论多重的伤，依靠着体魄的积累，总是能爬起来继续站在对方身前。
长此已久，夫千里的笑容也变得越发肆意，眼里点燃了狂躁的火焰。
一拳将这人砸进地底，他脸上的讥讽愈发浓郁。
“很少有这种愿意为了凡人舍身的修士，你是我这千年来见识到的第一个。”
张了张嘴，将口中血沫吐掉，双手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抹了抹唇角，冷哼一声。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呦，小子，文采还不错啊，作为一个修士来说，实在难得。”
夫千里丝毫不着急，甚至开始调笑起来。
“这种文绉绉的东西，再多说点？老子一高兴兴许放过你了。”
“再说了，为了一些凡人，值得这么拼命吗？”
闻言，洛千尘脸上尽是冷漠。
“你不也是从凡人而来？”
“诶？那你这么说也对，但是，这又与我何干？”
话音落下，场中气氛骤然一变，夫千里的笑容已经收起，脸上满是傲然之色。
“老子修行千年，早已经化了凡尘，反倒是你，空有境界，却无心境，还把自己当作芸芸众生？
可笑，踏入修士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切割了世俗，与他们。”
他手指着远处，那座灯火通明的大城，眼神冷漠睥睨。
“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洛千尘没有立刻回话，只是与其对视，脸上无喜无悲。
“这个世界，最让我厌恶的也是最痛恨的一点，
就是你们这些人的高高在上，不过是机缘巧合下成为修士，就敢妄议终生，
但谁又可知，这芸芸世间，自己会不会就是其中沧海一粟。”
这一刻，不再是单纯的双方敌对，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思维在冲撞，在互相压制。
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夫千里有那片刻的愣神。
“你还太年轻了，不过一初生牛犊，但见过世间沉浮，你还能保证，这份初心不会变？”
“勿忘初衷，遵循本心，我当初立的誓言，从来未曾忘。”
“誓言？哈哈哈。”
开始还面无表情，当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他不由得发出了哄然大笑。
“世间有几人能坚守誓言？是那男女一夜温存，转身便负，还是那亲朋好友，落寞之时的孤苦伶仃？
我从来都不信，只相信自己的这一双拳头，只有它，才能给我带来安稳。”
洛千尘明白，这种活过悠久岁月的老怪物，不会因为三言两语而转了性子，更不会因此收手。
但面对这将众生视作尘埃的话，不知怎么的，总能触动心灵。
‘也许和萧谦有关吧’
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也只是得到了一声轻哼。
“好了，闲聊了这么久，本以为你小子有什么独特的见解，没想到就连最基本的格局都没有，老子很失望。”
对此，洛千尘耸了耸肩，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