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太子殿下也不行
萧祁云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答非所问:“杜大人好福气,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让杜司业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的心里瞬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不敢想象这话里话外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深意,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殿下何意?是婉儿无知冒犯了殿下吗?老臣代小女赔罪了……”
说着,杜司业便要跪下来,膝盖刚微微弯曲,就被萧祁云伸手拦住。
“杜大人误会了,本皇子的意思是说,那个伶俐的小丫头,本皇子要定了!”萧祁云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什么?”杜司业眉头瞬间紧锁,像是两座山峰紧紧地压在一起,语调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大殿下还是不肯放过小女吗?老臣从来不是个趋炎附势之人,更不会让女儿做她心不甘情不愿之事,就算拼上老臣的性命,也绝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杜司业的脸上写满了坚决,他的双手紧紧握拳,绝不妥协。
萧祁云轻轻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别激动,杜大人。您这般态度实在让人伤心啊!本皇子都搞不懂了,您是对皇室有敌意呢,还是单单针对本皇子啊?”
“老臣就明说了吧!老臣活着一日,婉儿就绝对不会嫁入皇宫!”杜司业挺直了腰板,掷地有声地说道。
“太子殿下也不行?”萧祁云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不行!”杜司业毫不犹豫地答道,声音铿锵有力。
萧祁云闻言,终于满意地笑了,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那就好!”
他再次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对杜司业的回答早有预料。
他虽然暂时无法将杜筠婉娶到手,但杜司业的这番话却让他心中暗喜。只要杜筠婉不嫁入皇宫,不成为太子妃,那她早晚还是他萧祁云的人。毕竟,他有的是时间和手段,慢慢将她收入囊中。
杜司业见萧祁云笑得意味深长,心中更加不安。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意,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冷意:“大殿下,若是无事,老臣便带小女回去了。”
萧祁云也不为难,转身对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来人,送杜大人和杜二小姐出府。”
杜筠婉跟在侍卫身后,一路上,她几次旁敲侧击询问那侍卫,小虎的伤势怎么样了,那侍卫冷着一张脸,半句不多言。
她悬着一颗心,直到走出府邸大门,看到小虎立在临渊身后,他除了脸色微微泛白,看起来终究是安然无恙,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坐上杜府的马车时,她的心依旧沉重。
马车缓缓驶离,杜筠婉透过车窗,望着身后那高耸的府邸围墙,在晨光的映照下,竟显得格外阴森,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随时可能择人而噬。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收回目光看向身旁鬓角已添白发的父亲,犹豫片刻后,低声道:“父亲,女儿这次入宫之后……”
杜筠婉拧着眉头,内心满是忐忑。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一次入宫,恐怕会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出来。可话到嘴边,看着父亲担忧的眼神,又怕他忧思过重,只能硬生生地将临别嘱托咽了回去。
杜司业仿佛看穿了杜筠婉的心思,伸手拉住女儿的手,那双手粗糙而温暖,传递着力量与安慰:“孩子,任何时候都记得,杜府就是你的底气!”
杜筠婉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苦笑。杜府之中,真正在意她、能给她依靠的,只有眼前这位老父亲。
至于那周氏母女,平日里没少刁难她,别说给她底气了,不背后再踹她一脚就算谢天谢地了。
而她又答应过九泉之下的母亲,在父亲需要她的时候,她一定会回来,会好好照顾他。如今事态越来越棘手,她又怎忍心真的让老父亲做她的底气,挡在她的身前,为她遮风挡雨?
可她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杜司业欣慰地笑了,他亏欠女儿这么多年,能为女儿做些什么,他就开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回到杜府,杜筠婉径直回了苇禾堂。
她神色冷峻,对身旁的秋荷轻声吩咐道:“这府里不太平,你去院中仔细巡视一番,防人之心不可无,切不可让任何人靠近这院子。”
秋荷领命,叉着腰站在院子里四下走动,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粟米的脚伤还未痊愈,走路一瘸一拐,她强忍着疼痛,在房间里帮杜筠婉收拾准备入宫的行李。每一件衣物、配饰,她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而杜筠婉则神色凝重地走到床边,俯身蹲下,轻轻揭开床底的密格,从中取出那个陈旧的匣子。
打开匣子,她小心翼翼取出那封泛黄的信件。纸张已经脆弱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可杜筠婉的动作却无比轻柔。
这些年,她无数次打开来读,每一个字都已经烂熟于心,却始终找不到新的线索。母亲在信中除了倾诉那难以启齿的深情、满溢的遗憾,就只剩下无尽的忏悔。
这封信是给“陌辞”的,杜筠婉不知道为何当初母亲并没能将信件交出去,也许,是她真的难以启齿,写下这封信后却不敢直面她的陌辞;也许,这封信只是母亲想对陌辞说的心事,却明知一辈子也说不出口。
杜筠婉轻轻叹了口气,又缓缓取出那方绢帕,对着阳光,水草之间那“陌辞”二字隐隐约约。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轻声呢喃道:“母亲,这一次入宫,我要将这方绢帕交给皇上,还有您的亲笔信。不管是情深难抑,还是追悔莫及,有些事只有二人把话摊开了,说清楚了才能解开心结。母亲,望您在天之灵,保佑女儿此次入宫能顺利得见皇上!也……也保佑父亲,莫要受此事波及。”
杜筠婉轻轻叠好绢帕,正发呆时,院中秋荷突然大喝一声:“门外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