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国富彻底懵了,他挣扎着解释:“不对啊,我是田国富,他才是李达康!钟永承书记不是让我把李达康带过来吗?”
机舱内响起一阵轻笑声,显然无人理会他的疑惑。
李达康冷眼旁观,直到田国富被带离前,他才缓缓开口:“田省长,你的梦该醒一醒了。钟永承书记怕你狗急跳墙叛逃,特地让我陪他演一出戏,本来要抓的,就是你。”
田国富这才如梦初醒,随即破口大骂:“钟永承!李达康!你们这些王八蛋!你们知道我是谁的人吗?敢动我?我去你……”
没等他说完,旁边的中纪委干部已经迅速捂住了他的嘴,防止他继续胡言乱语。
带队干部和李达康寒暄了几句,语气透着尊敬:“李书记,这次任务幸亏有您配合,接下来我们会把田国富押送到安全地点。他的罪行我们会彻底调查清楚。”
李达康微微颔首,语气冷淡:“客气了,这是我们应尽的职责。你们尽快处理吧,这种干部队伍里的害群之马,早该清理了。”
中纪委的人押着田国富离开了,机舱内恢复了安静。
李达康看着田国富被带走的背影,摇了摇头,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既然敢动你,那全战虞自然也要出事了。你还指望他捞你?赶紧反咬一口,当个污点证人,也许还有机会活下去。”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迈步走下舷梯,迎着寒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往事如潮人如水……政治,就这么黑,看来,我以后也最好多来帝都跑跑更好些。”
田国富坐上了那辆黑色的越野车,被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夹在中间,车内的气氛异常压抑。
他的嘴被胶布封住,手脚也被扎带束缚。
一开始,田国富还表现得极为嚣张,甚至用眼神挑衅左右的中纪委干部。
但随着车辆一路疾驰,他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车窗外的景色从宽敞的高速路变成了两旁被密林环绕的小路,视线变得愈加幽暗。
他心里咯噔一下,额头渗出了冷汗,随即发出呜呜的声音,示意想要说话。
坐在副驾驶的带队领导回头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给左右的手下递了个眼色。
壮汉解开了田国富嘴上的胶布。
田国富猛地吸了一口气,大口喘息了几下,然后急切地说道:“这不是去中纪委的路!你们到底要拉我去哪?”
带队领导轻轻笑了一下,语气从容:“田省长,这就是去中纪委的路啊,怎么会不是?”
田国富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原来可是汉东省的省纪委书记,中纪委的路我不知走了多少次,从来就不是这样走的!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带队领导干笑了一下:“田省长,这次有点特殊,我们换了新留置办案点。专门用来办像您这样高级别的领导干部,您不了解也很正常。”
田国富一听,目光闪烁,心中更加不安。他盯着带队领导,试探着说道:“兄弟,我看你挺眼熟,咱们可能在哪次会议上见过。这样吧,我用我最后的面子求你一件事,给我交个实底,这地方,关了几个人?”
带队领导沉默片刻,似乎有些犹豫,最后才缓缓说道:“只有您一个。”
田国富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声,眼神里透出了一丝绝望。
他闭上眼靠在椅背上,不再说话。
车辆继续前行,最终停在了一处偏僻的院落前。
这座院落四周被高墙包围,铁门紧闭,周围安静得出奇,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
田国富被壮汉从车上拖下来,换上了一套灰色的囚服,双手双脚都戴上了手铐和脚镣。
这些装置本不该用于留置干部,但他此时却不得不承受这样的待遇。
进入院内后,他被推进了一间软包房。
四周的墙壁和地板都被软垫覆盖,连摄像头都没有。
田国富四下张望,目光中充满了戒备。
不一会儿,三名中纪委干部走了进来,他们全都穿着深色中山装,面无表情,没有介绍自己的身份,为首的年长者冷冷地开口:“田国富,你是主动交代,还是等我们帮你回忆?”
田国富苦笑了一声,随即大吼起来:“钟永承!有种的亲自出面见我!畏畏缩缩算什么本事!有种办,没种认,是吗?!”
然而,他的怒吼并没有引起任何回应,反而让三名干部的脸色变得更加冷峻。
为首的那人冷哼一声,走到田国富面前,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再骂领导,我们就没那么客气了。”
田国富被这一巴掌打得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有你们这么办案的吗?!这是违法的!”
他接着开始背诵相关的法律条文,声音又急又快,试图用法律来压制眼前的干部。
然而,对方始终面无表情,等他背累了才开口:“你要是还迷糊,皮肉之苦还在后面呢。我们不用动手,就把你拷在这儿一个月,吃喝拉撒都在椅子上,你就跟死了没两样了。”
田国富的身体微微一颤,恐惧瞬间蔓延开来,他咽了咽口水,眼神中终于露出一丝慌乱。
这时,为首的年长干部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材料,扔在了田国富面前。他冷冷地说道:“想明白了,就看完,背会,做笔录,留录像。”
田国富缓缓捡起那本材料,翻开看了一眼。
越看,田国富的表情越发僵硬,眼中满是震惊和愤怒。
接着,他猛地将材料摔在地上,大骂道:“全战虞委员密谋谋害王印真委员,还在大堤上装炸弹?!这怎么可能?!简直是危言耸听!你们这群王八蛋,当全国人民是三岁小孩吗!”
年长干部不为所动,冷笑了一声,转身朝门外喊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拿发电机来!我看看这个硬汉能撑多久!”
田国富看着三人阴冷的表情,浑身开始颤抖。
他意识到,这场上层的博弈才刚刚开始,烈度远超他的想象。
也许是全战虞真的想谋害王印真,也有可能是王印真要准备对付全战虞,但不管怎么样,看样子,先动手的那个,是不准备留手了。
斗争已经失控了。
而自己,稍不留意,也许就是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