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只能在版画油画国画等画作里,在一些回忆的文字里,在影视作品里去看到。
这实在不能不说是一个伟大的遗憾。
金心异激动地看着稿子,而迟余便在地上躺着,双目盯着上方。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些什么,想这一篇小说,能不能达到振聋发聩的效果?想以后的人们,如何解读的自己的这一篇小说?
他躺着,像往常早起时躲在床上抽烟一样,点了一根烟。
“激烈得快的,也平和的快,甚至于也颓废的快。”
“明言着轻蔑什么人,并不是十足的轻蔑。惟沉默是最高的轻蔑。最高的轻蔑是无言,而且连眼珠也不转过去。”
“当我沉默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他想着“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内心感到一种空虚。
“狂人日记,序,君昆仲,今隐其……”
看到这里,金心异问道:“豫才,这怎么没署名啊?豫才,这孩子的爹是谁啊?”
迟余扭过头,看着金心异。
严格地说,是看着金心异手上的稿子。
是啊,孩子的爹是谁?
或者说,应该署个什么名字?
迟余伸手,然后金心异把稿纸放在他手里。
他拿出是上边的,开头的那一张稿纸,然后翻身放在地上,内心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然后一滴眼泪,在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时,流了出来。
迟余在墨碗里沾墨,把笔沾圆,然后在纸上,直接写了一个“鲁”字。
这个字,是他母亲的姓氏。
写完这个字后,他陷入一时的沉思,抬头看向前方。
然后终于,低下头,在鲁的下边,写下了第二个字。
迅!
鲁迅!
写完后,他把毛笔一扔,拿起稿纸,眼睛盯着那两个字,交给了金心异,然后躺了回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金心异看着这两个字,有些不解。
迟余说道:“周树人,从今往后,就叫鲁迅!”
“鲁迅!鲁迅!”
金心异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
在这一刻,如果是历史上真实的场景,他们大概都不知道,这两个字,这个简单的名字,将成为一个文化符号,成为,一个投向某一群体的利刃。
更不会知道,在许多年后,不少孩子,在看到目录里的出现这个名字后,就想到被那文后第一行的“熟读并背诵全篇,并默写xx段”支配的恐惧。
救救孩子!
“好!停!”
终于,监视器前,张永辛喊了停。
然后场记打板。
所有人都沉默了。
所有人都在沉默,他们有预感,可能会过了。
但是,这个决定权,在监视器前的张永辛手中。
“大抵是没有问题的。”于何伟握着拳头,轻声说道。
“我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仿佛觉得,这一幕,就是先生创作《狂人日记》的全部过程!”张童激动地说道。
马少桦感慨了一句:“不管这一条过不过。我从迟余的身上,看到他已经更进了一步。”
他的话,让其他几位沉默了。
然后就是苦笑和羡慕。
又进了一步!
天呐,已经拿到了戛纳和东京影帝,还不满足吗?
其实不少人后来分析了,迟余能够拿戛纳影帝,更多的,是因为他一个人饰演一部电影,演技也达到了影帝的水准。
但也仅此而已。
而刚刚这部戏,在马少桦看来,迟余演出了人物的灵魂,把一个历史上的真实存在的人物,复活了。
“等这部剧播出以后,大概迟余的迅哥儿,就是一个经典的形象了。”于何伟说道。
马少桦点点头:“大概是这样的。”
这时,张永辛终于快速地回看完了镜头,主要后面的这些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