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害怕,以至于谢国公何时走的,走之前又说了什么,谢云菱完全不知道。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要是有人抓住兄长的把柄,非要用这事做文章,攻击国公府。
那他们是不是要有大麻烦了?
惶惶不安地问:“明珠姐姐,大哥会没事的吧?”
纪明珠安慰,“我相信太子殿下。”
内里的弯弯绕绕,太子是最清楚的人,除非他有意为难,不然谢云峥肯定能脱身。
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纪明珠弯腰,去检查谢云菱的膝盖,一手垫在下方,一手替她轻揉。
“你别硬撑,身体不适就先回家。”
谢云菱年纪小,还在长身体,纪明珠是真怕她会落下病根。
被人这么一关心,谢云菱突然就哭了。
“我就是害怕。”
权势斗争本就伴随着刀光剑影,哪怕只是个小小的把柄,都能被人放大成杀身之祸。
更何况许侧妃的死,很多人看到了兄长在现场。
风声也没被压下。
今日太子大婚,那么多人聚在一起,消息只会传得更快。
国公府的敌人闻到了味,会像饿狼一般扑过来。
要咬下谢家的血肉,还要将谢家毙命,让他们永无翻身之地!
纪明珠本来已经理清楚了头脑,不再心慌意乱。
谢云菱这么一哭,瞬间把她压下去的不安也勾了出来。
眼眶发烫,鼻尖发酸。
可她不能哭,不然云菱会更害怕。
低声哄她,“你哥会没事的,有这么多人在帮他想办法度过难关,风雨总会过去。”
真的会过去吗?
白日里皇后娘娘才给明珠姐姐恩赐,让她可以坐轿子进宫。
伯娘是皇亲国戚,都没有过这等殊荣。
可如今她们在宫门口跪着,皇后娘娘什么表示也没有。
甚至派人传话都不曾。
到底是人心变得太快,还是权衡利弊的本质,就是这么伤人?
谢云菱猜不透。
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兄长出事。
哪怕没了权势,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未尝不是件幸事!
夜里气温低。
她们出门得匆忙,身上也没穿太多御寒之物。
从小到大,谢云菱就没受过这样的苦。
冷风飕飕地吹在身上,好似预兆着国公府风风雨飘摇的未来,顿时哭得更大声。
纪明珠搂着她,“别哭,也别害怕,咱们这么多人呢,就算天塌下来,自有长者在前边撑着。”
靠在她的怀里,谢云菱越发绝望,“大伯根本靠不住,你看他就这么走了,都没想过求人去给贵人传话!”
纪明珠和谢国公来往不多。
这辈子要不是杜佩芳进了国公府,他们接触的机会更少。
在外,谢国公是人人称赞的好男人。
哪怕安和郡主的脾气再差,谢国公都没想过和离。
不仅如此,还时常替安和郡主给人赔礼道歉。
如今看来,这人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骨子里就很冷漠。
不然谢云峥出事,安和郡主都急得发疯了,他还能慢悠悠地来一趟。
然后什么也没做,又回去了……
纪明珠拍了拍谢云菱的肩膀,“别钻牛角尖,郡主不是回娘家想办法去了吗?”
府里的其他人,只要真心为国公府的利益考虑,就不会冷眼旁观。
还有姨母他们,哪怕没有利益,也会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