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逼迫张珊的男人见她陷入窘迫，得意洋洋地勾起了嘴角，正要说些什么，却见林斌从暗处走来。
看着面色冷峻的林斌，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只当是来送酒，摆了摆手道。
“酒呢？搬来放桌上啊。”
林斌冷淡地扫了他一眼，径直向站在桌旁的张珊走去。
张珊困惑地扭头看来，没想到竟是看见了林斌，美目中顿时闪过惊慌之色。
当着包厢里四个男人的面，林斌直接拉住她的手腕，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张珊被林斌拉着走，没有挣扎，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说不出话。
两人方才走出几步，身后的男人就喊道。
“你上哪去啊，我让你喝的酒还没喝完呢，可别跑啊！”
“这是搞什么，我可是大老远来给你们舞厅捧场，就这服务态度？”
“靠，老子跟你说话呢，聋了听不见吗！”
张珊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见男人满脸怒意，心中慌乱更盛。
而林斌则是轻挑了一下眉毛，没有停下脚上的步伐，仍旧继续往外走。
这里毕竟是杨芳做生意的地方，在这里起争执，可能会影响东升的生意。
因此，林斌克制着自己内心爆发的想法。
谁知，两人走到包厢门口，即将走出去的前一秒，那男人又大声骂道。
“哎，我看，你们两个是姘头吧，还拉着手走路呢！”
“呵，女的整天就陪着人喝酒，被老板当狗干。男的嘛，就专门给老板送酒喝，顺便还能帮老板带盒气球。”
“呀，我忘了，这种女人给老板干的时候，肯定是不戴的！不然，怎么都说婊子配狗呢！”
这些污言秽语落在张珊耳朵里，让她心里难受极了，几乎要闭上眼睛，不敢去看林斌。
她不知道，被林斌发现在做这种事的自己，以后该怎么面对林斌。
林斌会不会认为，她已经为了钱甘愿出卖自己的身体了？
还是说，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原本就不算多么光彩呢？
想着，张珊有些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或许，她真的是一个不太自尊自爱的人。
从张珊记事起，她的人生就是枯燥乏味的。
出生在一个和这座小城里大多数人一样的普通家庭，饿不死人，却在任何方面都必须扣扣搜搜才能勉强支撑生活。
有一个更得父母喜爱的弟弟，时常被父母告诫要照顾帮衬着他。
上学时成绩一般，上完高中就早早地开始选择嫁人的对象。
最后，为了拿到可以补助弟弟的丰厚彩礼，嫁给二婚还带着孩子的刘大强。
婚后，作为一个全职主妇陪着刘欣，却在之前的很多年里，得不到刘欣的尊重。
和常年在外的刘大强之间，除却偶尔的床上关系，也谈不上什么感情。
平日里，甚至没有什么称得上兴趣爱好的事情可以消遣。
就这样，她一直活到三十出头。
可以说，张珊最好的一段人生岁月，消磨在了茫然的时间里。
她的那部分人生，从头到尾都不是他自己的选择。
对于张珊来说，那些所谓的尊严啦，理想啦，情感啦。
都是狗屁。
因为，这些从来都不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