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死在你手上，我的家人们还好吗？”
夏油杰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五条悟却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这是杰上辈子死前的样子吗？
没有经过分别的、17岁的五条悟，第一次见到这样，已经没有求生意识的夏油杰。
五条悟还没有傻到分不出眼前的是幻象还是事实，但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好像自己就是这样亲手杀死了挚友一样。
怎么会这样？
自己明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杰。
眼前的画面冲击这个年轻的五条悟，天边紫红色的晚霞，他们无数次一起走过的小巷，夏油杰就那样坐在那里。
幻化出来的夏油杰迟迟没有得到五条悟的回答，侧过头来温柔地笑着，“帮我把这个还给他”
夏油杰递给五条悟一张学生证。
五条悟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哑着声音说出来一句“不要”
心脏像被人攥紧一样疼痛，呼吸变得沉重，拼尽全力也只说出来两个字。
即使知道了上辈子的事情，但眼前的五条悟从未经历过夏油杰的离开，夏油杰融在了他的生命里，但眼前的一幕，生生地把夏油杰从他的生命里扯了出去。
“悟，不要任性”
即使伤口很疼，夏油杰还是笑着，像从前一样。
“怎么不说话，悟，杀死我之前，不应该问问我有什么遗言吗？”
夏油杰像是看出了五条悟的压抑，带着些开玩笑的语气。
“老子不会杀杰的”
夏油杰听见五条悟的话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他的自称，分别了十年的五条悟，早就不会用“老子”这个自称了。
但是夏油杰就是夏油杰，他不会和五条悟争论杀不杀死自己的问题，只要他想死，结果就是不会改变的，只是有些遗言必须要说。
“悟，不管怎么说，我并不憎恨高专的人，只是，我没能在这个世界上发自心底地露出笑容”
夏油杰说这句话，像是用完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连老子也不行吗？”
夏油杰听见这话怔了一瞬，嘴角勾起了微不可察的笑。
“悟，杀了我吧”
五条悟抿了抿唇，走上去，抱住了夏油杰。
夏油杰惊讶了一下，随即略带歉意地说：“抱歉，毁了悟的圣诞”
“那你给老子赔个礼吧”
五条悟说完轻轻地在夏油杰的嘴巴上亲了一下，不是他平时和夏油杰喜欢的french kiss，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吻，却让眼前的夏油杰瞪大了眼睛。
“悟……”
“我们还会再见的，杰”
“都最后了，好歹说句诅咒我的话啊”
夏油杰温柔地笑着，好像只是在午后好友间随意地吐槽。
……
一阵轰隆的紫光之后，五条悟的身影在烟尘中显现出来，夏油杰赶紧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