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卡笑了，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只要伊丽莎白大人没事就好。”
她望着方珺，十分真诚和坦白。
笑容清淡，宛如一株盛开的茉莉花。
方珺笑而不语，为她倒下一杯茉莉花茶，示意她喝下。
这是这么多年来，方珺第一次主动搭理她。
艾莉卡意外地接过茶杯，受宠若惊地喝下。
方珺看到艾莉卡喝下，嘴角的笑容放大：
“好喝吗？我专门以诺亚的味道做参考调制出来的。有没有熟悉的感觉。”
艾莉卡拿着茶杯的手停住了，嘴里的茉莉花香在这一刻也仿佛成为了鱼刺卡在喉咙上。
如鲠在喉。
“艾莉卡，野心不错，但你支撑不了你的野心。”
方珺从艾莉卡身上掏出一株红得妖艳的花。
花只有拇指大小，每一片花瓣仿佛精雕细琢的玉石。
以血族亲王的精血养育而成的满月花，至少百年才会开花，具有蛊惑的功效，传说就连血皇都会被它所蛊惑。
艾莉卡没有本事能够培育满月花，只有布鲁赫。
“真是贼心不死呀。”
血玉般的花被白皙的手指轻拧转动。
艾莉卡自从被方珺勾出心底深处的欲望后，一直都会来她的城堡求见。
就算是方珺和布鲁赫家族对线，关系最差的时候，艾莉卡也没有停下来，过来的频率没有降低，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布鲁赫家族的意见。
时间长了，方珺偶尔也会放她进来，不过待的时间不长。
就算方珺允许，莫娜和艾利欧都会出来阻止，想办法“赶”艾莉卡离开。
次数多了，外面的血族便认为伊丽莎白大人和艾莉卡夫人关系很好。
艾莉卡脸色惨白凄凉地笑了笑：“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试图改变的。”
“我努力过的！”
艾莉卡放下茶杯，她望着方珺的眼神很复杂。
有渴望，妒忌，羡慕，还有一丝说不明的混沌。
所有的情绪融合，变成一种极其扭曲的情感。
“你从来都不回应我，你只要伸出手就能拉住我了！”
她沙哑着嗓子，压抑又痛苦：“为什么你的目光永远都不会在我的身上？”
“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正眼看我。”
只有在算计，内心变得丑陋的时候，她的目光才会停留。
“我想过无数次，如果诺亚爱的人不是我就好了，这样……这样你是不是就会正眼看我，是不是就会留下我……我是不是就可以变强。”
艾莉卡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她很快擦掉血迹，努力地露出一抹纯白的笑容，努力在方珺面前保持最后的美丽：
“伊丽莎白，我死了以后，你能不能像对待诺亚一样对待我，我想，化作你的力量。”
她故作轻松，俏皮地歪了歪脑袋：
“毕竟，我的生命是诺亚的，这样的话，也算和诺亚一体了。”
方珺抬起艾莉卡的下巴，缓缓凑近，对她第一次露出没有任何嘲讽的娇媚笑容。
“艾莉卡，你的生命是诺亚赐予的，这世上只有我才有资格剥夺。”
艾莉卡呼吸一窒，这是只有在诺亚面前才会有的笑容。
她笑了，笑得一脸满足。
也许，这就是他们三人最好的结局。
美目缓缓闭上，一颗冰冷的泪珠从眼角滑下。
－
———
伊丽莎白疯了。
虽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这次疯得让整个血族心惊胆战，惶恐不安。
她疯狂针对布鲁赫家族，比百年前的那一次还要疯狂。
这次的导火索是艾莉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