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异抓了抓鸡窝似的头发，“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冷冷说完，他就要关门。
秦凤英见状急了。
一把拉住门把手，塞进半个身子抵住。
“异儿，你大姐的工作没了，你知道吗？”
陆异眯眼看着她。
秦凤英深吸一口气，“看来，你是知道的。”
“你大姐兢兢业业那么多年，获得荣誉无数，多少病人康复后都登门感谢她，而你……”
“就为了那么一个必死之人，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放过，你太过分了！”
一想到这段时间陆家遭遇的种种，秦凤英就气不要打一处来。
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双眼圆睁，扶在把手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口吻也不像之前那样温柔。
“必死之人？”
陆异瞳孔骤缩，眼神逐渐变得狠厉。
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秦凤英意识到自己一时口快，把头扭向别处，揉着鼻头。
“我说错了吗？老陆他本来就病得很重！”
在秦凤英看来，陆异现在跟陆家闹得不可开交，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陆根生造成的。
儿子和三女儿好心好意给他送汤，他自己呛到，凭空惹出一大摊麻烦，也就罢了。
一进医院还把大女儿的工作也搞黄。
更可恶的是，陆异因为他的死，把整个陆家上下全都当成了仇人。
秦凤英想了一晚上，直恨自己没有趁陆根生在世时，把陆异的所有手续办好。
现在陆异养父母那边的人全都没了……
再办那个手续，也没有任何意义。
可陆异的心终究是随着陆根生的死，一冷到底的。
陆异一日不回陆家，她心里的这道坎儿也很难翻过去。
“陆夫人，你纵容子女害我堂伯性命，如今他尸骨未寒，你就找到门上骂他活该，这就是你们陆家所谓的教养吗？”
无法遏制的怒火激得陆异脸色涨红。
他像一头暴怒却隐忍的狮子，露出整齐的牙齿干笑着。
秦凤英心下骇然。
不自觉地退到了门外。
“你，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陆夫人，我说你养出来的好儿子杀人放火，敲诈勒索，谋财害命无恶不作！”
“陆异，你也是我养的儿子！”
“陆夫人，拜托你搞清楚，我父母的遗照就在里面摆着，你说我是你儿子，你知道我多高多重吗？知道我爱吃什么吗……”
之前的秦凤英总是在陆异面前扮演慈母。
今天却不装了。
陆异本就对她无感，一个把废物当做宝儿的女人，跟她有什么道理可讲，有什么逻辑可谈。
她享受的，只是养子提供的情绪价值。
她不舍的，是她这么多年为养子做出的牺牲和付出。
她在意的，也不过是陆家的颜面，体面和名声。
可她自己对这些浑然不觉。
“我……我是想了解你的，可是你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你给过我机会吗？”
秦凤英无力地辩驳。
“给过，但你不稀罕，现在我也不稀罕你们了……”
陆异觉得眼前的女人无比可笑。
当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自己带回家，怕养子受委屈，就把自己当成捡来的物件爱搭不理。
现在家宅不宁，却反倒赖到他头上了。
这跟陆宝芝几人的作为有何不同。
还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
秦凤英还想说什么，陆异一拳打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