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黎明时分，我们站在这厌天观外。
晨曦紫气蔓延四面，光辉散落，比起谷地的温度此时的暖阳倒是舒适许多……
看着眼前的道观，我心中百感交集。
如果说当年传承下来的这些象征性的建筑有意义，想必也是警示后世妖族自保。
但这座厌天观看上去更像是一座对于天道乃至于天道意志之上的反抗……因为当年壮志未酬，所以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我久久驻足观望，隐约之间有一丝苍凉之感。
但这山上的道观和谷底的奇景到底有什么关联？我始终想不明白。
在登山道的时候我和牛魔王探讨过此事，但最终却不得分晓。
这也是为何他要带我来这里的缘故。
“贤弟，如今北俱芦洲妖族强者凋敝殆尽，死伤无数，被捕被俘者亦有不少，也许真是妖族没落当退出三界之时了。”
“你我当需有此自觉啊……”
听着对方悲观的感慨，我也沉默了。
虽然我不算在其中，但是这的变化也足够引起我的重视。
三界六道自有平衡，各种族间的相处尤为重要，不该因一己之私一己之念而打破格局。
妖族不能就此落没……
准确的说为了三界平衡也不该就此落没！
“放心吧，长兄，此事我自会权衡，当年为花果山试比天高乃我雄心壮志，如今行走三界为的也不少救众生，更是救俺自己。”
“也罢，如今我们兄弟重逢，千山万水何种艰险，兄长和你一同闯了便是。”
听到牛魔王这么说，我顿时心里有些复杂。
不知道怎么把现在在乌鸡国与红孩儿大战的事情交代一遍。
怎么说我也算是一个叔叔辈，就这么把大侄子胖揍了一顿总是有些不合适，但对方被诡异入侵，若不是他爹提前留下手段，恐怕这娃娃性命难保。
“长兄，你逃出来之后便不曾回家，有件事我还是要和你交代的。”
“是我那不争气的逆子吧，贤弟……”
“你怎么知道？”
“唉，虽是我儿，但这一身罗刹和夜叉一族的血脉却注定了他是一个绝对的祸根。”
牛魔王苦笑连连，似乎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既然你能收到玉面留给你的信，自然也是拿到了我留下来的火莲印花吧。”
“不错。”
“都是命数，也都是劫数啊。”
对方望向西南，那是家的方向，多久不曾回去的火焰山，多久不曾相见的妻儿……
“当年那孩子降生之时，命中便带有劫数，我自是管不好他，便将其放养，也算是给出一个交代罢了。”
“我那发妻怪我狠心，殊不知一切都有难言之隐，若是长期将这孩子留在身边，日后必会造下泼天劫难，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他自行去体验一场……”
听到牛魔王如此解释，我心中也多了几分的释然。
虽说过往之事已成云烟，但那诸多值得唏嘘的回忆仍旧让我们难以直面。
将其说出来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我们回去吧，明日启程红翀山。”
对方拍了拍我的肩膀，厚重的手劲此刻多了一份的安全感。
“那通天狐王虽有神通和法宝，但你我并肩作战，她绝无胜算。”
“一切就依长兄所言。”
临别之际，我又最后望了一眼身后的厌天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