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了然的点了点头。
“他们早做准备，你们打不开切入口，也是正常的事。”
毛羽心里松了口气，他可不想成为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个被烧的那个。
陆远本来想先去跟其他的几个副处长见面，现在听毛羽这么一说，当即决定。
“我们先去见胡海生。”
两个小时之后，在一个特殊的房间里，胡海生穿着一身囚服，脚上带着电子脚环，身后跟着两名警察。
不同于以往叱咤风云，此时的他看起来比同龄人都要老一些，满头华发，双目无神，就像一只不再挣扎的死鱼一般。
那两只浑浊的眼珠子转动一下，在看到陆远的那一刻，惊异、愤恨、痛苦、后悔，种种的情绪在眼交叠。
陆远则是轻轻的摸了一下鼻头，冲着他疏朗一笑。
“胡省长，好久不见。”
胡海生曾经多次害他性命，再见面时，两人攻守异形，陆远自然也不会客气。
他又不是什么圣人。
面对他的讽刺，胡海生的脸中闪过一丝羞赧之意，却并不十分愤怒，只是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
一只苍老的手扶着桌板，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陆远。
陆远知晓，对方曾是高官，一般的手段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用。
于是他单刀直入，问了胡海生一句。
“胡海生，在坐牢的这段时间里，你有想过后悔吗？”
据他观察，有些人能够在狱中生活自如，可以面对心里的落差，但是对于心高气傲的人来讲，事事受人监管，没有任何的行动自由，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而他只需看一眼，就知道，胡海生此时被你监狱的生活已经折磨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要是自己现在递给对方一把刀，恐怕他会立时引颈自杀。
果然，听到了这几个字，胡海生的神色才突然变得扭曲起来。
原因无他，他被关押的地方不止他一个人，这些人往日里对他毕恭毕敬，可是现在，自己就成了他们眼中人闲狗厌的糟老头子。
虽然在监狱的生活中，他没有遭受过分的欺负，可是这样的对待，却让他比死还难受。
他嘴角扯出一丝讽刺的微笑。
“后悔，后悔有用吗？”
他双手指尖泛白，死死的抓住桌子边沿，冲着陆远发出了一声自灵魂深处的怒吼。
“我活得比一只狗还不如！”
接着，两行浑浊的泪，自他双目之中，潸然流下。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直接自杀，也免得受这搓磨！”
见他如此，陆远心中却是一喜，只要有破绽，一切都好说。
他沉默几秒，脸上没有露出讥笑的神情，而是口气温和的问道。
“胡海生，你的心情我非常了解，我不是来故意的讽刺你的，我是来帮助你的。”
“帮助我，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的胡海生情绪已经是万分激动，听见陆远说出帮助两个字，居然又哭又笑。
活活像电视剧里面被逼疯的糟老头子。
“这世界上任何人都会帮我，唯独你陆远不会帮我，因为我所做的所有事情，对你都是无妄之灾！”
“原来，你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