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语:“这一款面包我看见有临期打折的你怎么不拿?”
贺任沅流利道:“怕今天吃不完过期了。”
白清语点点头:“是哦。”
他又绕回了水果区,突然看见一堆特价处理的受伤水果。
白清语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目不转睛地看着超市阿姨包装,用一个很大的袋子捡了磕碰苹果、黑点香蕉等等,在最后扎起来,贴了一个“五块钱”的标签。
这么一大袋,十斤,才五块钱!
阿姨刚包装完,白清语便提了起来,转身放进购物车里,自然而然地对贺任沅道:“你看,我弄到吃的了。”
他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好像第一次打破两人不熟的僵局,言语间很是亲密,这样的对话说过了无数回一样。
贺任沅怔了一瞬,下一秒太阳穴突突跳,他怎么能让怀孕的白清语吃烂苹果。
“你怀孕了,最好还是吃健康的苹果。”贺任沅咬牙讲道理。
白清语眼尾一眨,道:“我不吃啊,给你吃的。”
贺任沅怀疑白清语在故意刁难他。
行吧,报复他总比苛待自己好。
“谢谢,我会吃的,你不许吃。”
“我不吃。”白清语笑眯眯道。
贺任沅发现了白清语只对特价处理区感兴趣,但是高端超市特价处理生鲜其实很少见,熟食区倒是比较多,贺任沅不放心他吃后面的熟食,两人又逛了逛,出去了。
贺任沅把购物袋交给司机,他要陪白清语在外面再逛一逛,白清语来南城这么久,自己没有当好一个向导,思之有愧。
白清语:“等等,你逛这么久了,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一根香蕉?”
白清语撕开阿姨扎好的袋子,拿出一根过熟的香蕉:“你吃吧,别饿着。”
贺任沅产生一个错觉:白清语好像很担心他饿着?
“谢谢。”贺任沅扒开熟到脆弱的香蕉皮,咬了一口,甜得齁嗓。
白清语也喝了一口矿泉水:“很甜吧。”
贺任沅:“嗯。”
司机陈束悄悄观察,发现一个规律:就算是贺任沅这样的大老板,结婚后生活水平也会下降,但老板的眼神却透着一丝甜蜜。恐怖如斯。
贺任沅带白清语沿着最繁华的商圈边缘走,既能感受南城最寸土寸金的风貌,又不会被人群挤到。
白清语每次看见不同的绿化带,都下意识仰头观察。
这一天回家前,坐进车里,白清语才失望地说:“你们南城的绿化带都不是果树。”
果树很好啊,可以结果子。
贺任沅辩解了一句:“车流量大,不好清理。”
白清语一想也是:“有机会我可以带你去捡芒果,还有去山上捡龙眼。”
成熟的龙眼会自己掉下来,不算偷。
贺任沅愈听愈心酸,他失忆前到底做了什么,没有给白清语一丁点的经济补偿吗?
他甚至不如他看不上的那些花花公子,他们斗鸡走马都对临时女伴大方得很。
回到家后,管家看着贺任沅提着一兜特价处理水果进来,一时沉默。
白清语见他们都不会处理这种水果,主动道:“我来弄。”
把磕碰的部分切掉,再统一扔进榨汁机里,看起来就美味又健康了。
邓伯说城里的果盘都是这样做的,大家都吃得很满意呢。
贺任沅哪能让白清语拿刀,“我吃的,我自己弄。”
白清语让开一个位置,歪头看着。
贺任沅只能歇了偷工减料的心思,甚至诡异地萌生了炫技的想法——指用高超的刀工将磕碰处切除,最大程度地保留完好果肉。
他甚少体验这种宁静的家居生活,白清语清浅的呼吸,莹润的面庞,专注的目光,都不容许他搞砸这场精妙的切割。
下一刻,锋利的水果刀划过指腹,鲜血的血即刻溢出。
“没事吧?”白清语凑得更近,担心地握住他的手。
贺任沅放下刀,抬起手,不小心将一滴鲜血甩在了白清语赤着的白皙脚背上。
他像被这滴血烫到了一样,吓得后退了一步。
“唔。”白清语脑袋空白了一瞬,好像有无数画面闪过,烟花似的乍然归为虚无。
贺任沅连忙扶住他:“是不是晕血?”
白清语摇摇头:“没有,刚才好像要恢复记忆的样子。”
贺任沅一把抱起他,走到客厅放在沙发上,盯着他:“要不要找脑科医生看看?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
白清语:“医生治不好。”
“你也不用看脑科,浪费钱,治不好的。”白清语知道贺任沅最近也在看脑子想找回记忆,唔,他的记忆被他保管着呢。
白清语暗示地说:“不如求求神仙。”说不定他就心软了。
贺任沅叹了口气,接受九年义务教育还是很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