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宇想了想，问道。
有些疑惑。
也有些好奇。
老齐人不错，愿意说话，不如多问问。
“不死不休的仇恨。”齐东来沉默了下，说道。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住在村子里，那时候，我们全家都在一起，很幸福。”
齐东来缓缓说道：“可是，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一头巨兽，将我们全村人都抓走了。”
“它们将我们圈养了起来，嗯，就好像我们圈养的牛羊一样。”
“那时候，我还小，不太懂事，换了个地方，我还觉得挺好玩的。”
“可后来，它们吃了我爷爷，吃了我奶奶。”
“它们还说，我爷爷奶奶太老了，肉不够嫩。”
“再后来，它们吃了我父母，还吃了我的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说到这里，齐东来坐了下来，对着苏宇，轻声问道：“你能理解，那种煎熬吗？”
“就是……那种随时随刻都有可能被吃掉的煎熬。”
“有些人受不了，自杀了，可是，它们连尸体都不放过。”
“有些人晚上睡着了，被它们抓起来吃掉了。”
“刚开始，我不懂事，可后来我明白了。”
说到这里，齐东来双眼有些泛红，可他还是继续说道：“我明白了，吓得一直哭，可哭着哭着，连眼泪都哭不出来了。”
“根本没人理会一个孩童的哭泣。”
“那时候，大家都是被吃的份，谁理会还是一个孩童的我呢？”
自嘲地笑了笑，齐东来继续说道：“后来，有一天，我被抓走了。”
“我知道，它们要吃我了！那时候，我很高兴。”
“虽然，我怕死，但我更怕煎熬。”
“我想着，我要解脱了。”
“以后，终于不用再煎熬了，也不用睡着睡着被吓醒，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那时候，就会被吃掉。”
“但是，意外发生了，一位修士降临，杀了所有的巨兽，救下了我们所有人。”
“后来，我跟随那人，进入了一座师门中，开始了修行。”
“再后来，我就越来越强，可越强，我就越绝望。”
“我的第一个师门，是被它们灭的。”
“教我修行法门的第一个师父，为了救我，也被它们吃了。”
“还有我的师兄师姐，全都被它们吃了！”
“再后来呢，我更强了，去的地方多了，见到了无数人被它们圈养，然后再吃掉。”
“你说，这是不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齐东来的眼角有泪水流淌而下。
他哭了。
他以为，他不会哭。
可现在，他想起当年的那些事情，那些人，还是忍不住落泪。
“说实话，我没有让它们这一族灭族，从此成为历史，那已经是我十分克制的结果了，是我齐人王心善！！！”
齐东来站起身来，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淡淡说道：“今日，我不要做心善的齐人王！”
“我要做齐东来！”
“我既然归来了，就只为振兴人族，只为报仇雪恨，只为灭族！！！”
“苏宇！”
“走！我带你去灭族！！！”
齐东来拉着苏宇，身影瞬间消失。
下一瞬，苏宇眼前一花，再次清晰时，已经到了一座巨城的上空。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