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聂信听的怎么样,反正他自己回想这大半年的经历,必须得来一根了,郁闷!
原本的那盒他就珍藏了五根,这次又收获一盒。上一世作为烟鬼,自然不可能外出只带一盒。此时不抽更待何时?
缥缈的烟雾从沈念安口中吐出,司马鹤等几人看傻了眼。这东西看着好生精致,但那冒出的不是烟吗?这也能吸?
“大哥,你这是……”司马鹤好奇道。
“这个是我珍藏的卷烟,这世间恐怕也就只有我这里有几根,平时也舍不得抽。说了这么多,心头一时有些郁结,就想来上一根。酒能解忧,烟也一样,迷幻人心!”
“大哥,能不能给我也来一根?”
“你就别沾了,有故事的人才能抽。再说酒色伤身,这卷烟也一样,总归不是啥好东西。我也就是烦闷的时候才来上一根。聂大侠来一根吧,春枝,去给聂叔点上!”
(⊙⊙)阿呔,司马鹤一口老血,自己把全家能克的都克完了,还没故事?
“聂叔!”沈春枝虽然不愿意,但还是拿着烟和打火机来到了聂信身边。
本就早已经泪流满面的聂信抬头看着和安娘差不多大的春枝差点没绷住。
聂信泪流满面固然有沈念安这一年颇为诡异的故事的原因,但更多却是随着沈念安的诉说,把自己一年来的经历重新走了一遍。
沈念安讲故事的目的也在于此。要让人掏心掏肺,你就得走到对方心里去。
沈念安走不到聂信的心里,但他们却有同一条线串联起来的故事。通过回溯这段故事,聂信会重新梳理自己的人生。
“聂大侠,来一根吧,放在嘴里吸一口,难过的心情应该能够舒缓一些!”沈念安自然也看到了聂信的泪痕。
“聂叔!”沈春枝又叫了一声。
“沈姑爷,这太精贵了,聂某就一个粗人……”聂信不光听沈念安说珍贵,就眼前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极其珍贵。
“来一根吧,虽然珍贵,但在座之人就咱俩这故事也值当一根了!”其实司马鹤也够惨的,但现在不能算他。
聂信又差点没崩住,眼泪在眼圈里乱转。来一根就来一根吧,该了结了!
聂信照着沈念安的样子把烟放到了嘴里,但整个人哆嗦的差点把烟掉下去。沈春枝啪嗒一声就给聂信点着了!
“咳咳……”聂信刚吸了一口,就差点被呛个半死,眼泪更是汹涌而下。
沈念安本想让他慢着点,但聂信却再也忍不住,趴在案几上嚎啕大哭起来。
那些悔恨的情绪犹如大河之水,那些压在身上的压力犹如山岳崩塌!
他也曾俯仰无愧,甚至连女儿重病都没有为非作歹,而是自卖自身!
他也曾光明磊落,如今却成了暗道里的老鼠,不敢光明正大的露面!
他也曾侠肝义胆,如今却形同畜牲、无恶不作,多少良人死于刀下!
他也曾父慈女孝,如今却人鬼难辨,连女儿都不敢面对,更不敢相见!
想他聂信,也曾少年英武,一生豪气,一把大刀快意恩仇。谁人不叫他“聂大侠”?谁人不说他聂信当得起一个“侠”字?
可如今呢?聂大侠?他一畜牲怎堪配?
想他聂信,也曾侠骨柔情,为了一个承诺,为了一份真情,甘愿放下大刀隐入山林,尤其随着安娘的出生,一生也算圆满了。
可如今呢?堪堪老矣,却无颜面对妻儿!
想他聂信,前半生为人,后半生成鬼,自以为的重诺守信却给了狼心狗肺之徒,为恶人张目,为畜生逞威,终是丧尽天良。
可到头来,空活一生,不过一人间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