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季华将电视机音量调小。
“哦，”欧阳静姝不假思索地问，“我开车吗？”
“要开，晚上我们一起回来，”那浩跟父母解释，“静姝笔试过了，正式上班后会调取考生档案，提前带她认识几个人。”
季大美道，“这不好吧？会不会影响到别人？”
“没什么不好的，都是几个熟人，姐夫小文，文大广，你还记得吧？”那浩对欧阳豪说。
“小文？文大广？”欧阳豪念了几遍名字，恍然大悟，“记得，快二十年没见了，他现在还好吧？”
“挺好的，市局政委，这次带静姝见见他，静姝的笔试成绩能上，但今年市公安局只招收五名不限专业的女警，竞争激烈，我所做的只是保证静姝的岗位不被别人占。”那浩解释道。
这些年他对这些早已经习以为常，市考采取单盲面试，很多用人单位提前预订好考生，面试遇到有背景的很可能落选。
哪怕笔试超三十分，也不是板上钉钉的。
那浩道：“静姝，今年进去的新警，会下基层，在派出所锻炼三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啊？”季大美担忧地看了看外孙女的小身板，“不能免除吗？直接放在机关。”
那季华没说话，脸上的意思明显，家里总共就两个小辈，不希望他们过得太辛苦。
“姥姥，不用，”欧阳静姝起身做到姥姥身边，靠在老人的肩上，“下基层挺好的，我又不是娇气的人，再说现在是互联网社会，雁过留声人过留痕，我不想因为这些事影响到舅舅。”
她在报考公安岗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也找人了解了一些情况，下基层是她没想到的。
那浩微笑看着静姝，小小的一团，如今已经长成大姑娘，再过些年会结婚生子，时间过得太快了，“静姝说的没错，不能在人事档案上给人留下把柄，有基层经验未来升职会更顺利。”
年轻时谁还不是有理想的青年，一次次打压中让他生了私心，家里只有两个小辈，他积累的所有政治资源都是留给他们的。
今时不同往日，光有理想没有背景走不远。
那季华和季大美逐渐想明白，皱起的眉头渐渐松开。
“小浩，静姝的事情麻烦你了，”欧阳豪道。
那浩佯装生气，虎着脸说，“姐夫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就这么一个外甥女，静姝跟我女儿一样，这点小事儿，还需要你道谢？”
“行，”欧阳豪笑道，“姐夫也不和你客气，静姝就拜托给你了，你多费费心，我和你姐姐打算出去后天全国自驾游。”
唐弥微笑着说，“姐姐姐夫，家里有我和那浩，你们放心玩。”
“爸妈，你们真不去？”那慧问。
季大美连连摆手，她和老头子不乐意和孩子们出去旅游，什么都不让吃，“坐车太累了，你们去吧。我们老年班有自己的活动。”
“妈，你们老年班出游记得把资料发我，我们看看给你们缴费，”那涵说完，审视不自然的父母。
老小孩一个没看住，炸鸡、烧烤轮番上，交待他们忌口全抛之脑后。
“知道了，管家婆。”季大美不耐烦摆手。
到底谁是妈？谁是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