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丽梗着脖子,抓住她的胳膊“我知道的,你就是怕我过得比你好,怕我有朝一日——”
“什么有朝一日?”瑶春冷笑着拂开她的手,毫不留情直视回去,一语道破她的心思“难道是有朝一日成了姨娘,翻身做主开始使唤人?”
瑶丽借势转身扑到床上“呜呜”低泣“难道你不想?难不成我们就一辈子都是当丫鬟的命。”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瑶春心软了,叹了口气坐到床沿上“我还真没有想过。小时候家里姊妹姐弟众多,饿肚子的滋味儿太难受,能填饱肚子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愿望。”
瑶丽止住哭声,转头看她脸上犹有泪痕“那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咱们俩毫不搭干。”
瑶春摇头“我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我们俩服侍王妃这么多年,娘娘和世子但凡露出一丝口风我都不拦着你。”
瑶丽喃喃“以前是以前,现在郡主没了。世子爷总要娶亲的,像咱们这样的人家有一两个通房不是常事,我又有什么错?”
瑶春“所以我让你等等。今儿个王妃走到一半都回来了,你一个奴婢现在偏偏要求去往枪口上撞——只怕要便宜后面的人了。”
瑶丽一怔,坐直身子神色犹疑“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瑶春“郡主虽然失踪了,但是覃朝册封世子的诏书却明明白白放到了祠堂里。不管是王妃还是王爷都不可能让世子爷为郡主守身如玉一辈子。”
话虽这么说,瑶春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这位从中原王朝远道而来的美丽女子,定会平安归来。
覃朝皇帝驾崩,按照规矩大理王府也要身着缟素三月,以表哀思。
可各处的白色装饰只挂了七日就被上头的人命令撤了下去。
世子的原话是“世子夫人还没死,白惨惨的看着晦气,速速撤下。”
管家周成林冷汗津津亲自带人将这件事给办了,晚间就被老王爷身侧的廖管事喊去了三思堂。
跪在青石板地面上,周管家预备着老王爷问罪,头也不敢抬。
王爷声如洪钟“白布是谁让撤的?”
“启禀王爷,是世子殿下,殿下说不吉利。”
周崇捋了捋胡须“唔,这样吧。府里的撤了就撤了,牌匾上挂几条意思意思,其他吃穿用度一切照旧。”
周管家惊了,这位宁安郡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转身又让人将门外的白布挂上,周伯礼从军营回来抬头看一眼顶上的白布,就进了书房。
片刻后,阿大急匆匆的驾着一辆马车从外面回来进了侯府侧门。
六子叩开门板,小心翼翼禀报“主子,阿大说他在怒江下游找到了一个和郡主长相相似的女子,人已经带回来了。”
坐在书案后的男子即刻起身“带路。”
主仆二人一处房屋前,阿大已经迎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
“这是——”六子不敢确定“郡主的荷包?”巴掌大的荷包上绣着一站一卧的两只小兔子,在兔子的头顶挂着一轮明月。
阿大“此物是在救她的人在她身上发现的。”
周伯礼眼神抬手接过荷包,大步走进屋中。
内室的床上静静躺着一个人,几条被山石划破的伤口横亘在其面容上,只能依稀辨别出她长得和陆芸有五六分像,伤口处粉红的皮肉外翻,看着十分狰狞可怖。
周伯礼驻足良久,半晌撂下一句“好生照顾。”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