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的孩子……”明玉的声音虚弱,却带着浓浓的母爱。她挣扎着想要抬起手,去触碰她的孩子。
康熙连忙将两个孩子抱得更近一些,让她能够摸到他们。
“玉儿,你辛苦了。”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她,眼中满是疼惜。
明玉的指尖轻轻划过孩子柔嫩的脸颊,感受着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温暖,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玄烨,我以为我要死了,好疼……”
康熙听到明玉脆弱的声音,心中犹如被刀尖狠狠划过。他俯身贴近她,手掌轻拍她的背,试图给她安慰。
曾经雄韬伟略、不动声色的大清皇帝,此刻像个手足无措的普通男人。一双深沉的眼眸失去了平时的锐利,满目都是浓烈的心痛与柔情。
“玉儿,我知道,朕都知道……”他的声音低哑而沉重:“你受了这么多苦,若能替你承受这些,朕绝不会有片刻犹豫。”
明玉脸上浮现出一丝虚弱的笑意,那笑容仿佛带着些无奈,又透着恬静的满足。她的手缓慢地抬起,轻轻抓住了康熙的衣袖,似是要攥紧,又似已无力,只能松松搭在上头。
“玄烨……”她闭了闭眼,声音轻如游丝,却掷地有声,直击他的心弦:“疼得……像是骨头都裂开了……你要对我好……一辈子不许负我。”
康熙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心里像被猛然撞击,酸涩难忍。他握住她冰冷的手,指节紧扣,像要把她整个拉回怀中般执着且深情。
“玉儿,朕发誓,既生你于心,便护你一世周全,绝不让任何人再让你受半分委屈!”他的语气一字一字敲进明玉的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明玉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又勾出了更浅的弧度。那笑容让康熙隐隐感到安心,却又心疼得无法自拔。他将额头抵在她的眉心,轻声呢喃:“你是朕的命,明玉,若你有事,朕不知如何苟活于世。”
但不过短短片刻,她眼中的清明又被疲惫取代。她喃喃道:“玄烨,若有……一天我不能陪在你们身边,你一定要护着他们……对他们好。”
康熙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他低头狠狠吻住她的额头,目光里带着明显的压抑怒火与绝不退让的霸道。
“你胡说什么!朕绝不允许你离开!什么不能陪在身边,朕不可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他的声音低沉至极,几近威胁,但尾音却难掩颤抖:“朕允许你依赖朕,允许你任性,但绝不许你再说什么离开的话!”
明玉看着他因愤怒而微微发红的眼眶,眸中某些情绪隐隐流转,却没有再多说,疲倦将她卷入沉沉梦境。
而康熙却如岩石般僵在原地,一手轻抚过她的脸颊,另一手护着襁褓中的新生骨肉。低低的叹息在紧闭的屋内盘旋,与外头宫廷高墙下的风声融成一体。
“玉儿……失了你,朕怕是再无江山可守。”他低喃的声音宛如誓言,又似痛苦的告白,没有人听到。
明玉昏睡整整一日,直到烧透的夕阳将最后一抹暖光洒在寝殿的金丝帐帷上,她才悠悠转醒。
她微微动了一下,便觉全身酸软,仿佛骨头都拆散了重装一般。恍惚间,一个温热而坚定的掌心覆上了她的手:“玉儿,你醒了。”
康熙一身明黄的龙袍松松垂在肩上,眉眼间满是疲惫,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正专注地注视着她,神情里满是庆幸与安心。
明玉努力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玄烨,你怎么还在这里?龙体要紧,你这样守着我,当心熬坏了身体。”
“朕不守着你,谁又能守得住朕的命?”康熙的语气似是轻描淡写,眼底却泛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坚定。
明玉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又被他打断:“乖,不要再多劳心了。”
康熙执起明玉的手,轻轻摩挲着她指尖的薄茧,目光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玉儿,朕知道你受委屈了,朕定会好好补偿你。”
明玉眼波流转,羞涩地垂下眼帘。“皇上言重了,臣妾不敢居功。”
康熙却不容她推辞,当即唤来李德全。“传朕旨意,册封郭络罗氏明玉为曦宸皇贵妃,一切礼仪,参照皇后规制办理。”
李德全躬身领旨,心中却暗暗吃惊。曦宸,晨曦之意,寓意光明和希望,皇上对这位贵妃的宠爱,可见一斑。
消息传出,后宫一片哗然。
德妃本就对明玉颇有微词,如今见她一跃成为皇贵妃,更是气得牙痒痒。“不过生了个皇子,就如此得意忘形,还真以为自己能母凭子贵,爬到本宫头上了?”
她不是没想过在明玉生产的时候动手,只是皇上把乾清宫围的固若金汤,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根本无从下手。她狠狠地将茶盏掷在地上,碎片四溅,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本宫就不信,她能一直这么好命!”
与此同时,荣妃、惠妃等人也闻风而动,纷纷前来探望刚诞下皇子的明玉。她们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口中说着吉祥话,心里却各有盘算。
荣妃掩饰不住眼中的嫉妒,暗想:不过一个小丫头,凭什么母凭子贵,爬到她们头上?惠妃则更为谨慎,只静静观察着明玉的神色,试图揣摩圣意。
明玉对这些虚情假意的问候并不在意,她依偎在康熙怀中,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心中一片宁静祥和。
“玄烨,谢谢你。”她轻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却更显娇媚。
康熙怜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傻瓜,说什么谢,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她,眼中充满了爱意。
接下来的日子,康熙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明玉和孩子,批阅奏章、接见大臣都在乾清宫中进行,以至于朝中大臣都戏称乾清宫变成了“育儿房”。
康熙对这些戏言不以为意,他乐于享受这种天伦之乐,看着明玉温柔地哄着孩子,他的心也变得柔软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