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
岳阳眼眸微微眯起，一脸神秘道：“山河未复，鞑虏未平，这算不算是遗憾？”
黄老邪端茶的手微微一颤，而后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岳阳，随后摇了摇头。
“你少拿话来诓我。老夫一生行走江湖，阅人无数，你是什么性子的人，我虽不敢断言，但心中也能猜测到几分。
若说你旁边这位东方姑娘，有驱逐鞑虏恢复河山的雄心壮志，我信！但你，你不会！”
岳阳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继续，黄岛主继续说说你的高见。”
“你这小子，从你开口说出前浪还没死在沙滩上这句话时，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样，心中毫无尊卑之分，没有世俗礼仪之束缚。
简单点说，我们是一类人，绝对自我，只在乎所在乎的人和事。说好听点，叫做出尘淡泊，不理俗事。说难听点，咱们就是自私！”
岳阳笑而不语，倒是东方白听着有些皱眉。
自私这个词，有些过了啊！
“不过你我之间还是有些不同的。我被人称之为东邪，行事古怪，性子邪异，做事全凭个人喜好，亦正亦邪，没什么善恶正邪之分。”
黄药师品了口茶，继续道：“你不同，你也不是那种在乎正邪之分的人，但你心中，却有善恶之别。只是这个善恶如何划分，你心中自有一杆秤，和俗世间的善恶之别，并不完全相同。”
“所以，你比老夫更自我！你心中有目标，有计划，有理念，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要做什么，所追求的是什么。
所以，俗世凡尘红尘滚滚，在你眼中，恐怕都只是过眼云烟，一笑而过。
我不行，我虽有五绝之名，但这一生，实是充满颇多悔恨与遗憾，哪怕是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我所要追求的是什么，想要得到的，又是什么。”
迷茫，这是如今东邪黄药师的处境。
他看似逍遥洒脱行事无拘无束，但实则心中颇有迷茫，未必真就过得快意。
岳阳一口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而后轻吐一口气，赞道：“我这一生，还真没佩服过什么人，不过黄岛主这看人的眼光，却是让在下佩服的很。”
只是短暂的接触罢了，这老头子却将他岳阳的性子看穿了七七八八，这眼光之毒辣，简直令人望而生畏。
黄药师摆了摆手，“小道罢了，这也是我后半生慢慢摸索出来的，只是可惜，若是前半辈子我能有此本事，这一生中的大部分遗憾，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难得碰到岳阳这个能聊得来的人，黄老邪话也多了起来。
“早年我门下弟子陈玄风与梅超风相恋而叛离桃花岛，并且逃走之时偷走了我和妻子费了不少功夫得来的《九阴真经》下册。
那时的我，心性不足，一怒之下，迁怒他人，将门下全部弟子都打断双腿，赶出了桃花岛。
说起来，这是我此生，做的第一件后悔之事了。”
岳阳却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要么不做，做了就不要后悔！打断了腿，赶走了人，如今黄岛主你却还因此事而心生悔意，岂不可笑？”
“怎么，你觉得我迁怒他人，这事做的对？”
岳阳摇头，道：“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对与错？你觉得其他弟子无辜，受了无妄之灾，但我并不觉得。
陈玄风和梅超风二人相恋，你敢说其他弟子一点都不知情？
他们知情，但却不向师父禀报，本身就有错在先，又为何不能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