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看向费伦，“你知道接受一个人的记忆和思维代表着什么吗？”
“看似是意识的融合，或者说只是接受一段记忆，可实际上，却是将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
“人的性格有多半是记忆赋予的，一个孩子生在一个扭曲的家庭里，后天的影响，让他的性格也变得扭曲。”
“如果这个时候让他接受了一个幸福家庭孩子的记忆，他就相当于是重新过了一遍童年，乃至于人生。”
“若再加上那个人的先天性格，这个人就已经不再是原本的那个人了。”
费伦·巴治道：“或许就如你说的这样，但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知道的多，见识的多，总是一件好事，它只会让你变得更加强大，变得更加完美。”
李恒看向巴治，“圣人古之有言：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其意思为，委曲反能保全，绕弯反能直达，低洼反能盈满，陈旧反能生新，少取反能多得，贪多反而迷惑。”
“知道吗，有时候得到的多，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费伦闻言笑道：“那你们圣人挺有先见之明啊。”
“不过我更认可前两句话，你现在可以委曲求全了。”
李恒伸出一根手指，“我想，这应该是对你来说。”
费伦·巴治眉头一皱，“难道你认为，你我之间，是你更强？”
李恒闻言突然出现在费伦·巴治面前，直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以前和人跑步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坚持的过我。”
“除非他们身体上比我更强，不然哪怕是我的身体还能让我多走一步，我也会把这一步走出来。”
“在先天肉体上的差距非我一朝一夕可以弥补，但论意志，我绝不输于任何人。”
费伦瞬间怒了，两个意识之间开始互相吞噬。
……
随着一道道波纹在平静的湖面上荡开，费伦·巴治的身体一点点潜入了水潭。
“你这么做，就是断送了莉莉丝所说的一线生机，你会死，你一定会死！”
“李恒！！”
噗通。
水花溅起，费伦·巴治最终在这场意识的比拼中败下阵来。
李恒望着湖面走向黑暗中的一道光：“我想，这不是莉莉丝所说的一线生机。”
“血月，才是那一线生机。”
呼。
黑暗散尽，李恒睁开眼睛。
血色的月亮悬浮在天空之上，这一刻，他得到了费伦·巴治的所有记忆和能力。
他唯独杀死了费伦·巴治的自我意识。
通过费伦·巴治的记忆，李恒明白了互食的根本意义。
那就是不同的意识在体内打架，而意识之间的冲突，会在一瞬间引起身体的崩坏。
正常情况下来说，两种意识无法交手，因为一旦交手身体就会让肉体彻底报废。
所以那些互食的血族选择无视这些意识，以此造成了名为血液不听使唤的坏血病症状。
但血月为李恒提供了一个意识对决的机会。
无论他们的意识如何碰撞，血月都会修复好他的身体。
而如果他能在意识的比拼中胜过费伦·巴治，他就能彻底解决坏死病，晋升亲王，这才是莉莉丝所说的一线生机。
但假如他输了呢？
到时迎接他的又是什么，李恒不知道，费伦·巴治也不知道，莉莉丝更不知道。
因为他们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
但无论如何，总会好过费伦·巴治满血复活。
李恒抬起头，天空上的血族如鸟群般汇聚正在与什么人战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