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与君上先聊几句,将棘手的政事先解决?”
赢长屹也看出今日的赢厉心不在焉,“好,玉皎,你带阿厉去书房,正巧我去厨房再加一道菜。”
陈玉皎本想说在这里聊就行,可转念一想,赢长屹是刻意在回避政事。
他不插手任何政事,南楚太妃与李清随那边,才能拿他没辙。
“好。”陈玉皎应下,起身看向赢厉,“君上,请。”
赢菱手撑着脑袋:“啊?这饭又吃不成了么?九哥你快去,速战速决!我等着你们!”
不然就九哥那样子板着个脸,谁吃得下饭啊!
最终,陈玉皎领着赢厉,走进赢长屹的书房。
书房整齐干净,置物架上竟空空如也。
窗外那树山茶花开得格外美丽,未关窗,花枝招展,浅香阵阵,像是在默默陪伴。
陈玉皎想起商议之事盛大,将门窗尽数关上。
外面,亦有赢长屹安排的护卫值守,不让任何人靠近。
房内仅剩两人。
陈玉皎才走到书房一案桌前,“君上,请坐。”
赢厉那视线落向她,由于高度,总带着种俯视之感。他那长眸微眯:“陈玉皎,你很了解寡人?”
陈玉皎垂眸答:“君上今日与太后相处不合,定心有郁结。”
她对赢厉的过往,了解许多。
当年,先皇去华秦民间巡查,偶遇当今的华秦太后,并娶回宫,生下赢厉。
后来局势动荡,赢厉3岁就被送去盛赵国为质子,同去的还有他的母亲。
那是赢厉第一次,被他的父亲、乃至整个宫廷抛弃。
直至十岁那年,才被祖父接回华秦。
在盛赵国那整整七年的为质时光,无人知晓他是如何度过。
后来回华秦后,等待他的不是亲人的思念,而且整个宫内、无数手足至亲置他于死地。
那是他第二次,经历人情冷暖,至亲间的手足相残。
那时候太上皇缠绵病榻,气若游丝,先皇也病骨支离,本该十岁登基的他,在那场宫廷斗争中身受重伤。
直到其十三岁,先皇病逝,他才顺利登基。
三年时间,他也经历了无数尔虞我诈。
在深宫之中长大,人人还只教他如何做好一个帝王,太后更是逼着他强大,毫无家的温情,才一步步养就他如今暴虐冷情的性格。
若他真的是个暴君还好,谁惹怒他,他可以尽杀之。
但祖父曾为太傅时,又一直辅佐赢厉,要其心怀天下,去装世人所装不下的寰宇,去忍世人之不能忍,以华秦江山社稷为重。
所以今日,那么多人催立后之事,想必赢厉早该动怒。
但赢厉也清楚,这段时间已对满朝文武逼压极甚,若再驳斥,不顾丝毫情面,这艘华秦的巨鹢,恐怕真有沉没之险。
事不过三,便是此理。
陈玉皎给其倒了杯茶,走上前双手递给他:
“君上想必是为立后之事忧心忡忡,臣已想好应对之策。
想解眼下之局,唯有——君上、暂且同意立后选妃。”
“你、说、什么?”
低沉而威严的嗓音忽然扬出,字字落得极重。
赢厉那深邃的眸子也垂下,深深俯视盯着眼前的女子。
一股强大的威压,顷刻间将她牢牢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