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听得何顾头皮发麻。
大约挣扎了十几秒钟后，主管的声音渐渐变得嘶哑、低沉，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弱。
这个时候何顾才注意到，主管脸上、手上的皮肤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乌青色。
又过了十几秒钟，主管不动了。
何顾不敢贸然靠近，靠在墙边等了一会儿。
大约又过了半分钟，何顾忽然嗅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香味儿。
那味道像是烤肉，又像是某种异香的水果，矛盾复杂却又十分诱人。
很快，那股香味儿越来越浓郁，何顾控制不住的开始流口水，心中食指大动。
很快何顾意识到，这股香味儿，是从主管身上传来的！
这一刻，何顾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老马的留言里说【到了那个时候，你自己会忍不住想要把他吃掉的，相信我。】
……
想到这里，何顾死死的咬住自己的舌尖，尽可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为了避免被主管吃掉，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干掉主管。
但要他吃掉主管……何顾确实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然而这股香味实在太诱人了，隐隐间甚至还在侵蚀着何顾的理智！
何顾的舌尖已经被自己咬出了血，却依然抵挡不住内心那种越来越强烈的冲动。
僵持片刻后，何顾最终还是起身走到主管的尸体前，缓缓蹲了下来。
……
何顾蹲在主管的尸体前，低着头，肩膀不断耸动着，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然而就在那道身影靠近到何顾身后的瞬间，何顾忽然猛地站了起来，转身的同时，手中紧握着的扳手已经抡了出去。
这时候再看地上的主管尸体，压根没有被动过。
何顾刚刚是在演戏！
“铛！”
扳手命中了那道身影，竟发出金属碰撞般的声音。
何顾满头是汗的喘着粗气，咧嘴露出一副有些疯狂的笑容：“你终于现身了……再不来，我可真就忍不住了……”
何顾满头是汗，笑容有些狰狞，因为咬破了舌头，嘴角溢出些许血迹。
此时的何顾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看上去有些癫狂，这是肾上腺素加上极力克制进食的欲望双重作用下产生的生理反应。
而在何顾面前，此时站着一道身影，披着制服大衣，帽檐遮住了半张脸，赫然就是那个夜班保安！
保安沉默了几秒钟，嘶哑着声音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察觉的？”
何顾有些癫狂的笑着：“你太急了。”
“傍晚的时候你帮我引开了主管，晚上在我和主管僵住的时候，又是你突然出现叫走了主管……”
“这一切都太巧了，巧到让我怀疑你在帮我。”
保安闻言再次沉默了。
片刻后，似乎是不死心，再次问道：“既然你知道我是在帮你，为什么会对我有所防备？”
何顾听到这句话，朝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如果仅仅是因为这样，我确实不至于防备你。”
“但你为什么要帮我呢？这总需要一个理由。”
“你帮了我，能让我成功干掉主管。”
“巧了，我是从遇到你以后，才开始一步一步走到这一步的，说明最想让我干掉主管的人一直都是你，对吧，老马？”
……
这句话出口后，保安身躯微微一震。
片刻后，保安将脸上的大盖帽取了下来，下面的面庞，赫然就是几天前坠楼的老马。
老马直勾勾的盯着何顾，声音没有再刻意嘶哑：“就凭猜测，你就敢这么肯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