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连忙敛住表情，弯腰听旨。
这是又要做第一个女长史了？
可她去做长史，里正谁人来做？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里，徐永顿了顿，慢慢抿唇，耷着眼皮，慢条斯理地往下念。
“这财产本属于冯家，冯十二娘这根本就是霸占？”
“我还有点小事要办，容后再来请安，怠慢公公，见谅。”
冯蕴转头，迎上陈夫人怨毒的双眼。
“乡正乡亲，好。”
哪怕远在花溪，村里人也多少知道一点时局。
冯蕴升官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也没有切身的利益，顶多就是看个热闹，但花溪的行政晋升，却与他们的命运息息相关。
徐永抖了抖手上的绢帛，轻轻嗓子便道：
“天寿元年冬月二十七，太皇太后懿旨：雍怀王妃冯氏，知书达理，淑行贞蕙，才高八斗，屡立奇功，使安渡民有所安，人心思晋，其德行与才华，足堪妇德之典，千古流芳，特赐为雍怀王府长史，以彰其功……”
从陈夫人到侍从，各笞五十，一个都没有少。
很明显，这些出自雍怀王的授意。
对她生笞继母的行为，围观的人群里，看法是不一致的，各有各的见解，甚至南辕北辙。
“财产的事，我已与夫人言明，可找衙门决断。此处再不必提。但村规是无论如何也要执行的。村规不正，花溪村……不，花溪乡如何治理，我这个乡正，又当如何行事？”
人群里传来低低的松气声。
冯贞早已哭成了泪人。
马车离开花溪，陈夫人仍然在骂。
端太后性情柔弱，并无治国之能。内事不决问太监徐永，外事不决问丞相敖政，自己并无半点主见。
“小人奉命前来传太后殿下诏命，王妃接旨吧？”
他想不通，这是怎么了。
这一天，陈夫人是被人抬着丢到马车上的，冯蕴为免吓到村里的小孩，让人为她裹了一条毯子，遮挡屁丨股上的血迹。
村里人的眼睛陡的增大。
“这个称呼好，听着便亲切。”
众人都在心里胡乱猜测。
冯蕴说得客气，徐永却不敢受雍怀王妃的“奉茶”和小意。
“夫人，杂家只是一个……太监。”
冯蕴暗暗哼笑，目光冷冰冰的。
冯蕴喜欢占足了理再动手，这一局打得很爽快。
她又将方才的说辞在徐永面前说了一遍。
就是稍有一点不足——早知陈氏这样耐揍，正该多打几下。
但冯蕴就像不知道那般，面带笑容地目送陈夫人的马车离开，然后才温声对众人道：
接着便是山呼海啸一般的恭贺声，以及欢呼声。
冯梁边哭边喊，好几次想跑到陈夫人的身边，又被仆女拉了回来，对着冯蕴大声斥骂。
冯蕴平静地看着他，冷冷道：“有骨气，你就替你娘受这五十笞。我便饶了她。如何？”
不仅花溪人要跟着冯十二娘鸡犬升天，就连花溪村都要飞升了！
“以后是不是不能叫里正娘子了，要叫……”
冯蕴：你是不是在影射我，长史是弼马瘟？
二锦：不不不不是的，马瘟。
冯蕴：马瘟马瘟，冯变马，我少了水。蕴变瘟，我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