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去希望自己重要的人能够长命百岁,在这时候,夏油杰才发现,自己跟他口口声声所说的猴子们也没有什么区别。
在这件事上,他无法成为帮助别人的佛祖,就连他都要向神明祈求。
这样的自己,在过去,究竟有什么傲慢的资本啊?
这样想着,夏油杰扯出一抹淡淡的笑,“那就这样说定了,去伏见稻荷大社的时候,许愿的同时也别忘记买护身符。”
五条悟再度枕到夏油杰的腿上,夏油杰端坐在那儿安静的赏花,五条悟就枕在他的腿上玩手机。
两个人互不干涉,夏油杰看到有意思的东西,比如水上飞来了白鹭丝,或是蝴蝶成群结队的盘旋在头顶吸食花蜜,夏油杰就会告诉五条悟,看到其他家庭的趣事,他也会发自内心的安静微笑。
而五条悟刷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则会将手机举到夏油杰面前让他看。
不需要时刻去想着跟对方说什么,这样安静地待在一起就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光。
那边夏油杰和五条悟你侬我侬的时候,三个女孩子已经跑去鸭川边上慢慢逛着欣赏沿岸的风景。
已经来过一次的美美子和菜菜子俨然成了导游,告诉真希哪里更合适欣赏水上风景,哪里适合过去喂水鸟,哪个摊位卖的小吃更加美味……
她们沿着河堤一路走,在路过台阶的地方去到了下面,那里就是真正的河边,陆地与水之间不过隔着一些水草,这些水草成为了它们之间的分界线。
站在这样水草丰沛的河边,沐浴着温暖的春光,感受着带着淡淡水草腥味的河风,时不时有樱花瓣随风飘落在她们身上,飘进潺潺流动的河水中,浮在水面上慢慢冲向下游,冲向不知名的远方。
就这样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做的静静地站在这儿,就是无上的享受。
这短暂的惬意时刻也是这么多年来,真希第一次从心底感受到一丝轻松和放松。
她忘记了带给她压力和痛苦的禅院家,忘记了冷眼看她,因为一点不起眼的小事就责骂她的那些所谓的家人和族人,也忘记了拼命训练时肉体上的伤痛和疲惫,忘记了与咒灵战斗时的紧张和攸关生死。
她不是禅院家的吊车尾,也不是高专的见习咒术师,她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简简单单的人。
靠近河边的地方人很少,大部分人都在上面的河堤上,少有人会走到这边。
没有其他人在身边,说话也更方便些。
从昨晚睡觉前,菜菜子就不断地跟美美子猜测真希与真依之间的事情,在她们看来这姐妹两个的关系很别扭,仿佛有什么仇怨似的。
既然是亲姐妹,为什么会给人这种感觉,是她们感觉错了吗?
这个问题,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的菜菜子借着这个机会直接向真希问了出来。
原本闭着眼睛感受大自然的少女,在听到这个问题后,表情有了一瞬间的不自然。
美美子也没想到菜菜子就这么问了,愣了一下后,她赶忙扯扯菜菜子的衣袖,让她不要再说。
“菜菜子,这样问太失礼了。”
菜菜子没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什么,从小夏油杰就教导她做人要坦诚坦荡,有什么说什么,既然如此,直接问本人比在背后胡乱猜要好得多不是吗?
“美美子你也好奇想知道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美美子很郁闷,“这是真希的私事了,她不一定喜欢你去问。”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不问一下的话,怎么知道她喜不喜欢呢?”
“……”真希简直听不下去了,额头的青筋都在这时候鼓了出来,这两姐妹怎么回事,怎么当着人家的面讨论起这种问题来了?
“喂,菜菜子,”真希不爽的喊了她一声,“我现在告诉你我不喜欢被问私事的话,你会老老实实的闭嘴吗?”
菜菜子努了努嘴巴转着眼珠想了想,她点头又摇头。
她说:“会闭嘴,但是会一直好奇下去。”
“……唉!”真希简直败给这个家伙了。
“为什么要对别人的私事如此好奇啊,你这家伙还真是……”既失礼又坦诚,无辜到让人都不好对她发火。
真希拿这样的菜菜子根本没办法,简直败给她了。
“算了,我的过去虽然不太好,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如果非要说的话,只是让人很不甘而已。”
“那你跟你妹妹……”
“关系看上去很冷淡对吧?”真希无奈的笑了一下,提到双胞胎妹妹,她那要么冷冰冰,要么阴阳怪气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温情。
美美子一直盯着真希的侧脸,她犹豫了一下,说:“双胞胎姐妹的话,关系应该很好才是吧,就像我跟菜菜子,我们两个就是相依为命的,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他日就算是死亡,我们也不会留下另一个在世上独活。”
真希笑了一下,“这样啊,这可真好,但是,我和真依的话,大概不像你们这般姊妹情深。”
菜菜子凑上来,睁着琥珀色的眼珠天真的问她:“为什么?你妹妹不可爱吗?”
不可爱?
真希想到了小时候的真依,小时候的真依胆子很小,因为她很小就可以看到诅咒,以至于时常被那些盘踞在家里的低等诅咒吓到。
这种低等诅咒无法对人类造成伤害,纵使禅院家是咒术界的御三家,家中几乎全部都是咒术师,也没有哪个人会分心对付这种低等诅咒,就一直放任它们在家里待着。
那个人渣直哉还经常性的用这些低等诅咒吓唬她们,真希看不到诅咒,对此没有感觉,真依就不一样了,她经常会被吓哭。
就因为他是家主的儿子,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家主,所有人就对他的恶行视而不见。
当时几岁大的孩子,对这些东西毫无办法,除了闭上眼睛装作看不到之外,是没有其他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