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莹莹交完钱，取了药回来，将缴费单子交给医生，把取来的药交给护士。
医生就给老人安排病房，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老人安顿进去。
安顿好，老人仰天躺在病房上，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大家，皱眉轻吟。
邹莹莹先是到外面买了一篮水果，把自己的手机录音功能打开，示意郝枫偷偷打开手机录像功能，再把两名警察一起叫进去，来到老人床前。
一会儿，护士过来给老人吊水。
等护士给老人插好吊针，邹莹莹才上前，把水果蓝放在药物箱上，弯下腰看着正在吊水的老人，亲切地微笑着：
“季庆帮，你现在认出我了吗？”
两名警察也弯腰看着他。
郝枫站在床横头，手里拿着手机， 形似看着微信，其实是对着老人进行拍摄。
老人的女儿站在邹莹莹的边上，闭嘴不言。
她见邹莹莹交了钱，取了药，还买了一篮水果上来，心里有所感动，嘴里不再骂骂咧咧，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老人七十多岁年纪，不是那么老态龙钟，神志很是清醒，只是有些瘦削，眼睛也有些浑浊，还不住地闪烁，似乎有些心虚不安，不知道为什么。
他听邹莹莹笑着问他，皱着的眉舒展开，扭动着，喉头也动起来，但没有回答。
邹莹莹又说道：
“我是城建局的邹莹莹，去年春节前，到你家里看望过你，你不记得了？”
季庆帮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声音沙哑道：
“是邹局长，我记得。”
邹莹莹看了郝枫一眼，脸上的笑容更加甜美，心里却有些紧张。
她指了指指郝枫，问道：
“季庆帮，他是我一个亲戚，你要给我说实话，他的车子到底有没有碰到你？”
老人闭上眼睛，皱缩的脸像波浪一样起伏，扭动。
看得出，他的心里在激烈地斗争。
病房里一片寂静，人人都紧张地盯着老人的脸。
老人的女儿惊讶地看着邹莹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有些尴尬地垂下眼皮。
邹莹莹又柔声道：
“做人要讲良心，更要说实话。季庆帮，我知道，你退休前是个优秀工人，人也实在。”
季庆帮的嘴巴嚅动起来，浑浊的眼珠转动着，转到女儿的脸上不动了。
他仿佛害怕什么似地，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女儿鼓励他：
“爸，你实话实说，怕什么啊？说吧，是他碰的，就是他碰的，这还能有假？”
季庆帮的眼睛里闪起晶莹的亮光，慢慢地，两颗浑浊的泪珠从里面滚出来。
邹莹莹连忙将脸凑到他面前，轻声问：
“季老，你怎么啦？”
季庆帮摇摇头，声音低喑道：
“不是他，碰的。”
这五个字虽然低，却在病房显得特别响亮。
病房里所有人听着，都轻轻松了一口气。
郝枫揪紧的心放松下来，脸上立刻放起亮光。他感激地看了邹莹莹一眼，再去看良心发现的老人，心里涌出一股感动的暖流。
“爸，你是不是昏了头了？”
他女儿惊讶地叫起来，神色既尴尬，又慌乱：
“你不要怕他们，要说实话。”
两名警察回头看了一眼，她才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