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魁却紧张得两腿乱抖，但他的脸色还是镇静自若。
因为坐得近，郝枫明显感觉到他的两腿在颤抖。
沙紫茵在下面偷偷给郝枫伸了伸大拇指，然后又朝坐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女记者呶了呶嘴，示意让他提问她。
郝枫看到了，暗暗冲她点了点头，扫视着会场问：
“下面接着提问。”
刷一下，又是一片手臂的森林，这次举起的手臂比刚才还要多。
郝枫稍作犹豫的样子，就指着沙紫茵旁边那个女记者：
“第三排系红色围巾的女记者，对，就是你。”
那个女记者四十岁左右，老成持重，但干练清秀，看上去有点像个能干的女汉子。
她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拿着话筒问：
“我是省电视台记者陆文妗，据我了解，南江的治安形势原来是不错的，在全省属于中上等。但郝枫副市长一来，治安形势就变得严峻起来，刑事案件一个接一个，而且都是针对郝枫的追杀案。”
“请问钟市长，这是为什么？这是不是人与人之间的斗争？或者说是你死我活的官斗？”
这个问题太尖锐了，钟大魁一听，就尴尬得脸上的肌肉立刻抽搐起来。
他想用一个浅浅的笑容，来掩盖内心的慌乱，却笑得很难看，完全变成一个哭一样的苦笑。
“咳——呃——”
一向说话流利的“讲话市长”也口吃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看了朱兴东一眼，他是拉朱兴东来给他助威壮胆的，也是让他派人来出郝枫洋相的，却没想到又被郝枫这小子的巧妙回答化解了尴尬，还让他树了形象，出了风头，效果适得其反。
钟大魁心里很是懊恼，却也无可奈何。
他后悔不该让郝枫主持这个会议，要是改成朱兴东主持就好了。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将计就计，边想边回答问题。
“咳——”
钟大魁再次用干咳声，掩饰心头的尴尬，给自己以思考的时间。
会议室里的气氛越发紧张和沉闷。
“呃，这个问题我可以不答吗？”
钟大魁憋了好一会，也想不出一个满意的回答。
他尴尬地扭着紫黑的脸，眨着眼睛看着提问的记者，竟然憋出这样一句反问话。
会场上寂静无声，既没有笑声，也没人说话。
郝枫看到钟大魁极为尴尬的窘状，心里好高兴。他平静地坐在那里，有意不给他出来打圆场。
朱兴东紧张得额上泛起亮光，不住地朝钟大魁看，却没法给他解围。
台下的沙紫茵抿嘴窃笑，偷偷跟郝枫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钟大魁为什么这么慌张？因为他做贼心虚。
这个记者这样提问，就等于说，他是徐小军的幕后指使者。
这还了得？那是要判重刑的，甚至还有死罪。
旁边正好坐着专案组组长，公安局局长，他心里能不慌乱吗？
但真的不回答是不行的，钟大魁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