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隆兴压低声说道:“但市里新来了一个副市长,管城建的。他硬是不让强拆,坚持要改变原来的补贴政策,让我们多拿出一点几个亿,按照拆迁面积算补贴。”
“什么?”
老张总惊讶了:“他要按照拆迁面积算?”
“对。”
张隆兴汇报道:
“他先是逼我答应三家钉子户按照拆迁面积算,然后让拆迁办跟他们订合同。”
“可我还没有把钱打给那三个钉子户,今天上午,已经拆掉的许多拆迁户就到公司里来吵了,也要按拆迁面积算。”
“还有这样的事?”
老张总生气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厉害。”
“他,他跟我差不多年纪。”
“你不要搞错哦,跟你差不多年纪,就是副市长了。”
“是的。”
张隆兴都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他了:“他,他。”
把郝枫说得太好,会比低自己。
老张总心里有些不高兴:
“你有没有给钟市长打电话?”
张隆兴吓得声音更加低了:“打了。”
“他怎么说?”
“他说,不要急,慢慢来,他会安排好的。”
老张总想都没想就说道:
“这事你就找钟市长,开始我就是跟他联系的。我们又花了这么多的代价,怎么能轻易改变补贴政策?”
“嗯,我知道了。”
张隆兴在老爸面前,总是用受了欺负的孩子的口气说话:“可老爸,那个郝枫不太好对付,你说怎么办?”
老张总沉默了一下,说道:
“最好也能想办法摆平他,实在不行,你也不要怕他,我南江有人,省里也有人!”
“嗯,爸,你这样说,我心里就有数了。”
老张总在儿子面前一向颐使气指,无所不能:
“小兴,你还是要多跟钟市长沟通。他拿了你这么多钱,不会不管的,也不敢不管!你明白吗?”
“嗯。好,好。”
张隆兴最后也做出关心老爸的样子说道:
“爸,你在外地,要当心自己的身体。”
挂了电话,张隆兴心里有了底气,脚底感觉踏实多了。
他考虑了一下,拿出手机给钟大魁打电话。
但电话通了,一直没人接。过了一会再打,还是没人接。
钟大魁不会不接我电话吧?他难道想撒手不管这事了?
不可能吧?张隆兴心里又不安起来。
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多钟,钟大魁才给他回电话:
“张总,你刚才打我电话,我正在全市安全生产工作会上讲话。一讲完,马上出来给你回话,你有什么事?”
“钟市长,今天上午,许多拆迁户到我们公司里来闹事。”
钟大魁装作不知道:
“为什么?”
“上星期五,郝副市长打电话给我,硬是逼我同意给三家钉子户按照拆迁面积算补贴。没办法,我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