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无尽困难的尽头是一座南墙，可是不去撞一撞又怎么舍得放弃呢
心空空的问句仅仅打了一行字，却仿佛有语音振聋发聩的效果响彻黎佩心扉，她下意识去想，对她来说，谁是具体的人，谁是抽象的影？
具体的人，她能想到的有许多，面前就有两个，还有许许多多已经是过去式的人。本来嘛，感情就是这样，先有好感，再进一步接触，能在一起在一起，不能在一起要么做朋友要么做陌生人，也没有什么值得纠结的。只是这是现实中的感情之路。也是她黎佩熟悉的循序渐进的恋爱方式。
她是第一次网恋，以前也是没有经验的呀，仅有的认知要么来源于网友的分享，要么来源于身边那少有的网恋过的朋友，比如凌欣欣。遇上诸如“该怎样选择”这样的灵魂拷问，也是会心乱的。
“你在想什么？”崔婧见黎佩发呆，伸出手去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呆住了？”
黎佩被困在问题里，这时回过神来，不由眼前一亮。自己实在想不明白的事，为什么不去问问其他人啊，反正只是一个问题，又不会暴露什么，问问也不会怎么样。她马上就组织好了语言，求助似的拉住了崔婧的手：“婧婧，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问。”崔婧见她一本正经的脸，也不自觉地坐直了。到底什么问题，值得佩佩这么严肃的对待啊。她也好奇起来了。
“我问你哦，我是打个比方哈，就是，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因为什么样的方式喜欢上一个人啊？”黎佩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得换一个角度切入这个问题。崔婧在她不在国内的这几年里应该是经历过一段不愉快的感情，这让她对恋爱极度排斥，即便她爱吃的瓜几乎都跟情感脱不了干系，但黎佩还是能不提就不提这些，现在这是实在没人可问了，她总不能去问楼照澜和元悯吧。
“你居然问我这个？”崔婧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她也没逃避黎佩的问题，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现在的话，大概会偏向于长久相处之后的适应吧。”
“不是被这人身上的什么点吸引吗？”黎佩讶异。怎么感觉她这好友对感情几乎毫无期待啊？！
“吸引吗？这东西久而久之不就淡了吗？”崔婧嗤之以鼻，“靠互相吸引相处一辈子吗？有点难以想象了。那这吸引力没了呢？分开吗？”
这个黎佩回答不了。她的分开都是自然而然就分开了，跟吸引力的丧失究竟有没有关系她一时半刻也理不出头绪。崔婧对待感情的态度显然与她有挺大差别的，她忍不住问：“婧婧，你是不是受过情伤啊？”
崔婧无语地看她一眼：“不是你问我的吗？怎么问题反而到我身上来了？”
“所以你喜欢的是细水长流的感情咯？”黎佩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差不多吧。”崔婧思考两秒，算是认同了黎佩这句问话，“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黎佩：“想问就问了呗。”
崔婧：“你到底想问的是什么？我才不信你是真的要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黎佩：“好吧。那我换个问法，a先生是你在网上认识的，疯狂吸引你的人，b先生是你在现实里认识，也很有好感的人，你会怎么选？”
崔婧：“你是怎么做到让a跟b能同时存在的？”
黎佩：“不能吗？”
崔婧：“你不介意我找对面两位男士请教一下吧？”
黎佩被她不按套路出牌整的懵了，“啊？你要问他俩什么？”
“你等着看呗。”崔婧头一抬，朝对面沙发上坐的两人道，“楼少，元少，问个问题啊。”
“什么？”楼照澜兴致勃勃地，“就看你俩在那嘀嘀咕咕，进密室之前就动上脑筋了吗？”
元悯打量一眼黎佩，然后把目光也停在了崔婧身上。
“咨询个感情问题呗。”崔婧看到楼照澜和元悯瞬间龟裂的表情，心里有些好笑，话却还是面不改色地讲下去，“女生a是你在网上认识的，疯狂吸引你的人，女生b是你在现实里认识，也很有好感的人，你俩会怎么选？”
黎佩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耳朵也一下竖了起来。
楼照澜：“如果我给出了我的选择，你俩能满足我一个好奇心吗？”
崔婧：“什么？”
楼照澜：“我能知道一下你俩是怎么坐在那凭空冒出的这么个问题吗？”
崔婧微微一笑：“可以，佩佩不告诉你我来告诉你。不过你得先告诉我选哪一个。”
黎佩也目光炯炯地看过去，她先前怎么没想到这一招呢！崔婧可真是个小天才！
楼照澜：“我先声明，我不是什么道德标兵。”
崔婧笑容一凝。黎佩心下了然。
楼照澜见对面愣住了一个，后边的话讲得更加直白：“a跟b同时处着，有什么问题？”
崔婧收起笑，“元少？”
元悯：“嗯。”
黎佩：“嗯？什么嗯？”
楼照澜：“黎佩，你小姐妹不清楚，你还不知道我俩？！”
黎佩按了按崔婧的手，制止了她将要继续问出口的话，“我知道了，我们不继续问了。”
楼照澜：“现在可以满足我的好奇心了吗？”
崔婧顿了顿，她其实想好了怎么开口，但她问了个寂寞，得到的还不是想听的答案，她一点儿继续这个话题的欲望都没有了。
黎佩看了崔婧一眼，平静地开口道：“这是我问婧婧的问题啊，她换了个性别来问你们而已。”
楼照澜一怔，“你想知道？”
元悯：“网上那个是主播，现实里那个又是谁？”
黎佩：“什么叫又？”
元悯：“那谁知道你”
崔婧：“不是，这休息室还提供吃的呢？”
“啊？”黎佩傻眼，怎么他们一个个说的话都这么难理解啊。
“不然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醋味呢？”崔婧继续道。
“6666，”楼照澜抱拳，“崔小姐，刮目相看了。”
元悯眯了眯眼，“那我请教一下，你对你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有答案吗？”
黎佩：“还没有。”
元悯：“那你小心吃亏哦。”
黎佩与他争锋相对：“没试过谁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