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小姑娘眼泪一颗一颗往下砸，抽泣着。慕衍微微叹气。
“你是哥哥如珠似宝养大的，可不舍看你落泪。”
后来，慕凝嫁入东宫，慕衍不曾将这些交给她。
无非是念着，慕凝出趟宫都难，如何还能管这些？
当时的他忧心，周澜亦并非良配，也忧心慕凝在宫里孤立无援。倒不如将铺面田地租出去，每年得到的钱，再送去皇宫。
在宫里样样都需要用钱，这是慕衍能给慕凝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却不曾想，周澜亦还算靠谱。
慕衍听到外头的脚步声，眉心微动，到嘴的话，硬生生成了：“你的日子还长着，周澜亦往后是要坐那个位置的。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不知他可会变心？可会待你不好？”
慕衍会看人，他明明清楚这世上只怕没有比周澜亦还靠谱的丈夫。
可他却道：“我也害怕啊，放不下。总要用最坏的角度去揣测。这世上，说到底，最靠得住的还是自己。”
“江南的产业，仍旧是你的退路。”
他现在说什么，慕凝只会胡乱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慕衍好笑：“祖宗，都要水漫金山了。”
慕凝别过脸去，一时间找不到帕子，索性用袖子用力的擦脸上的泪渍。
她说不出话来，只觉悲上心头。
其实……她也没那么好。
阿娘生她难产而亡，哥哥又为了她百般筹谋。
全天下的好处尽落她身上了。
“哥哥。”
她努力的弯唇笑：“你会没事的。”
“你得帮我看着周澜亦，他若不老实了，你才好为我出气，去教训他。”
慕衍含笑。
门外的周澜亦，眯了眯眼。
他推门而入，面无表情的看向慕衍。
“说孤坏话？”
慕凝心虚地不敢看他。
她刚要摇头，就听慕衍丝毫不意外他在门外似的道：“殿下听了，心里有数就成。”
周澜亦：“哦。明白了。”
“说给孤听的。”
周澜亦嗤笑一声：“哥哥大可放心呢，孤和咱小妹恩爱的很，等日后老了，还会带上您的侄儿侄女去您坟前磕头，告诉他们，看，这是你们早逝的舅舅。”
谁是你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