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澜亦也忘了来的目的，幽幽说：“你怎么穿成这样？”
反倒在澄园和他同榻时，就包裹的严严实实。
她穿成什么样了？
好像她多不正经似的。
慕凝语气平淡：“殿下怎么来了？我应当和喜公公说了，会在锦园住上几日。”
说着，想到喜公公之前的那一番话，慕凝眼眸就染起波澜。
“殿下身子骨金贵，要是路上出了事，我可就罪过了。”
她用簪子拨了拨蜡烛芯，让屋内光线亮堂了些。这会儿背对着周澜亦，垂下眼帘，压下憋屈。
“听说殿下又吐了血，我实在焦急。后来想想，总要习惯，毕竟蒙时早就说了，殿下只有半年的寿命。”
她语气平缓。
“殿下仁德，待您去后，下了葬，入了土，百姓爱戴不减，您也会永远活在我心里，有些事该来总会来的，既然避免不了，那就学着去接受。殿下，您说是么？”
周澜亦：……
怎么小半日不见，比他还阴阳怪气的。
都说孩子谁带久了就像谁。他不会把小姑娘教坏了吧。想到这里，他眸色亮了亮，嘴角的笑意不受控制的加大。
周澜亦更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过来。”
他看着小姑娘的背影。
“让孤哄哄你。”
慕凝转头去看他，灯光摇曳，他的眉眼格外温和，深邃的眼眸仿若也染上了星光，她一时间竟然分不清他是虚情还是假意。
慕凝很想将在被她捏的稀巴烂的药丸砸到他身上。质问周澜亦，将事情摊到明面上，趁着今夜，将一切说清楚。
可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这些日子，她毋庸置疑都是受益的一方。她啊，不是白眼狼。
周澜亦装病自然有他的用意，里面牵扯的太多，只怕非同小可。他既然选择了隐瞒，那她何必非要问个清楚？
说到底她不过就是没底气，因为这婚是皇上强塞给周澜亦的，不是周澜亦求的。
指不定……等一切结束后，没准两人的姻缘也走到了尽头。
不然，周澜亦也不会不碰她。
甚至……他一直引诱自己喊他哥哥，可见早有预谋，是不想做夫妻。
这么一想，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所以没必要太计较什么，她，也要给自己留些体面。
这些年哥哥的一直教她有舍有得，有些人，既然一开始不适合，注定不是她的，那她不会强求。
总不能拿了好处，还贪心别的。
这么一想，慕凝心里难免空落落的。眸色却清明起来。
“夜已深，殿下回吧。”
周澜亦：……
可他才来。
“夜里不好赶路，孤今日歇在此处。”
说到这里，他又补充一句。
“索性孤随你一道，也多待几日，毕竟咱们哥哥说了，澄园风水不好。”
“凝丫头，凝丫头。”
外头传来柳老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