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澜亦被她眼巴巴看着，还……挺受用。
京城的大夫和稳婆无数，要是靠慕凝自己，一无人脉，二无线索，一抹黑不知道要查到何年何月，听到他允诺应下，慕凝心底的郁气才散了些许。
见她轻松笑开，周澜亦难得问了一句：“人要是寻到，你有什么打算？”
慕凝没有隐瞒他的意思，毫不犹豫：“去衙门报案。”
她会将所有的证据都呈上去，用律法制裁涉及这件事的所有人。
周澜亦以为，她顶多是拿这些人出气，没想到，她会选择大义灭亲。
毕竟，这件事，慕仁启也牵连其中。
慕凝说话声音很轻，却足够坚定：“这件事，不出错的话应该是卢艳买通行凶，慕仁启狡猾的很，他暗戳戳的怂恿卢艳，可从没出面，按照我朝律法，他最多就是不去阻拦知情不报的罪，这种罪，罪不至死，甚至不用受牢狱之灾，可……他会丢掉官职，彻底声名狼藉。”
说完这句话，她小心翼翼的瞥向周澜亦。
周澜亦被她这眼神逗笑：“你看孤做甚？”
慕凝有些抱歉。
“百善孝为先，即便我有理，可一意孤行非要状告慕家，让继室卢艳入狱，和慕仁启断绝往来，定会惹来诸多非议。”
有理都要成没理了。
“我如今的身份应谨言慎行。可我却……”
她低头，手又扯着帕子。
“婚事在即，只怕会牵连殿下。”
说着，她低低呢喃一声。
“我对不住殿下。”
她不敢去想，宫里的皇上皇后得知此事，会是什么看法。
会觉得她不懂事？还是觉得她没规没矩？
这世上的女子本来就处于弱势。
可她还是要去做。
即便会遭骂声一片，可地下的娘亲才能安息。
周澜亦没想到，她会因为这种事愧疚。
在他看来，有的人既然该死，那就得死。
这世俗的规矩，将人关在一个死气沉沉的笼子里。不知约束祸害了多少人。
有了权势，就能草菅人命。这已经不是新鲜事。
他见识过太多肮脏事，不少深宅大院里面的女人死的比慕凝生母还惨。
可她们只能死不瞑目。
因为，一家子里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们的子女，她们的娘家人，会权衡利弊，全部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