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翠往回走。
远远的。
她就看到林语了。
她还在加班，拿着本子挨家挨户的统计娃几岁，然后劝说去上学。
她还带着小蛋，狗蛋。
大蛋不知道去了哪里。
朱翠下意识的就想躲。
狗蛋立即跑过来拦住她。
小蛋扯了扯林语的衣角，“妈，坏婆，二哥去拦她了，她躲……看着你就躲。”
林语看了一眼那边的朱翠，然后收了本子，和小蛋走过去。
她今天的工作也差不多做完了。
朱翠看着林语，生硬的笑，“小语啊，你还忙了？这天都要黑了，你怎么还在做事儿，不要那么辛苦，身体要紧。”
这嘴，以前可只会骂人。
突然关心起人来，感觉挺奇怪的。
林语看着像放了气气球的朱翠，“你知道牛婶儿的事情了？”
朱翠的心一急，“小语啊！你不会也觉得是我把她打死的吗？还是竟娃这么怀疑，他和你讲了！我没有，我就丢了一块石头，打了她一巴掌。”
林语见她这么紧张，淡声说：“你想多了，萧竟从昨天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你不用那么紧张，一块石头打不死人。
而且能把人杀了，还拖往山上去埋的，绝对不会是你。”
朱翠听着这话，满目的诧异，“对对！不是我！我没有那力气！小语，你脑子就是好使，晚上要竟娃回来，你和他说说。
我不想去坐牢，我不想去劳改……”
果然是无知。
林语牵起小蛋，“天黑了，早点回吧。”
看着林语的身影，朱翠心里有些心酸，她倏尔走上前，眼眶微红的看着林语说：“语娃啊，妈对不起你……”
说完，她转身就跑掉了。
林语怔住了。
小蛋说：“妈，婆喊的什么？好难听……”
狗蛋立即学着朱翠的样子，“蛋娃啊，妈对不起你……”
林语清了清嗓子，“学得一点都不像！”
狗蛋做了一个鬼脸，“妈，不要原谅她……她是坏婆！虽然她给我们肉吃，可她还是坏婆，她还是打过你……哼哼……”
都说小孩子不记仇。
其实不是。
不记父母的仇。
但是记别人的仇。
比如朱翠这种，让他们根深蒂固感觉到害怕的。
当着他们面，欺负他们妈，虐待他们的。
他们能不记仇。
虽然刚刚那么一瞬，林语有一丝的小感动，可是她很清楚的知道，她不能代表原主，原谅她。
她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是好事儿。
原不原谅，便是她的事情了。
朱翠果然是纸老虎。
想来牛婶儿的事情，她心里有些怵吧。
林语回到屋的时候，萧竟回来了。
他刚刚洗了澡出来，一股子香皂味儿。
“吃饭了吗？”
萧竟摇头，“没了，你给我做点？”
林语没说话，去了一趟灶屋，然后出来说：“你自己烧火，然后下个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