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许沐白接到电话，电话那头是许沐枫不阴不阳的声音，还带着几许嘲弄。
“你那个疯子老妈还真能折腾，要死就一回死彻底，回回这么闹，有意思吗？你是不烦，老头子还上火呢。赶紧回来，我可不想打第二通电话。”
许沐白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那还真是让大姐操心了。”
许沐白就差没的把牙给咬碎。
从十四岁第一次去许家，许沐枫就没给过她好脸色看。
借着她母亲的事讽刺挖苦那已经是家常便饭，有时候，还会跟她动手。
她也反抗过几回，但那个老东西从来都只会骂她，而舍不得说许沐枫一个字。
她知道，她们是不同的命，哪怕都是一个老子生的。
挂了电话，许沐白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冯超，放我在前面的地铁口下车吧。”她的声音也变得很低沉，像是强忍着什么。
“什么事？”商奕然问道。
“没事，回趟娘家。”
回娘家？
商奕然其实不知道许沐白平常回不回娘家，毕竟他也没有关注过。但是，据上回在许家帮佣的阿姨说，许家人对许沐白并不好。
所以，现在她要回娘家，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商奕然没有再问，他知道，就算再问，她不想说，自己也问不出来。
冯超在地铁口附近停了车，许沐白连行李都没拿，直接下了车。
回许家，这是她这辈子最最讨厌的事，没有之一。
老东西叫她回去能做什么？无非是与国外疗养院的那个疯子发不了火，一身的邪火要发在她身上而已。
当她走进许家大门时，只觉得这金碧辉煌的屋子里没有一点人气，到处都充满着贪欲与恶毒。
老东西在书房等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这里地方小一些，打她的时候她也不便逃跑，会更方便。
许沐白打量了一眼那书架上的书，嘴角上全是不屑，道貌岸然这个词，大抵就是形容这个老东西的。
“听说，商奕然跟你一起去的疗养院？”
许沐白像根木桩子似的站在那里，她正奇怪呢，她这进来也有一会儿，难不成要打要骂还要酝酿一下情绪，这老东西不是都即兴发挥吗？
“是。”许沐白挤了一个字出来。
“你让他陪你去的，还是他主动跟你去的？”老许同志又问。
“你想要什么答案？”许沐白反问道。
“老子问你话，好好答，别以为老子对你好一点，你就蹬鼻子上脸。”老许立马骂道。
“我也不是头一回蹬鼻子上脸了，要打要骂，你也快点，我还赶时间。”
许沐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倒让老许同志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今天没提前准备好高尔夫球杆？”许沐白轻笑一声，回头看见放在墙角的棒球杆，便拿来递到老许同志面前，“来，用这个。朝这里打，绝对一棒就毙命！”
老许把那棒球杆一扔，骂道：“许沐白，少给老子发疯。你妈疯也就罢了，学什么不好，非得跟你那个疯子妈有样学样。”
“我不跟我那疯子妈有样学样，难不成，跟你这老东西学如何恶毒吗？人家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他妈连畜生都不如！”许沐白指着老许大骂道。
“给亲生女儿灌药，送到男人床上。老东西，你都不配当人，你会有报应的！”
许沐白的话音刚落，‘啪’的一巴掌就扇到了她的脸上。
头发散了，脸也火辣辣地疼。
她披头散发地笑了起来，有点瘆人。
“怎么？说中了你的痛处，着急了？骂我老娘是疯子，她今天疯成这样，不也是你这老东西害的吗？怎么，腰杆下边长个那玩意儿，多了不起？那玩意，畜生也长，没什么可稀罕的。”
老许同志被女儿用如此露骨的话刺激得连连抓了胸口，“许沐白，别以为商奕然陪你去了一趟疗养院，就喜欢你了。你要是没有许家这层皮，你连商家的门都摸不到。不感谢老子就罢了，还……”
老许同志被气得说不下去，幸好他没有心脏病，若是有，估计这会儿也快进icu了。
“感谢你？我稀罕商家那个儿媳妇的头衔吗？你搞清楚，我为什么乖乖听你的话，你得感谢那个在国外发疯的女人，你也该庆幸她这回没死成。不然，我能让你叫到这种肮脏的地方来？”
许沐白转身要走，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道：“她这回是没死成，没准儿，下回就成功了。我可是跟她说了，一定要死，千万别犹豫！”
“你这个不孝子……”论斗嘴，许沐白这几年是越战越勇，老许同志毕竟年纪大了，精力和实力都大不如前。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许沐白离开，事实上，他叫人过来，原来不是为了吵架的。
许沐白刚下楼，就见商奕然从外面进来。她有一点意外，下意识地用手扒拉了一下披散的头发，用以遮挡住脸上的巴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