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了一眼孩子，小女孩脸上已经肿了起来。
不过她倒是没哭，眼睛还直直地看着锅里的牛骨头，并且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陆芳芳仔细一听，整个人很是无奈，“丫头，你想吃肉就告诉我，不能直接往锅里拿啊。”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小女孩眼睛动了动，她看了陆芳芳一眼，嘴里继续重复着这句话。
陆芳芳：“……”
转身拿起勺子，她伸进大铁锅里，捞了一块牛肋骨出来。
煮了三四个小时，此时骨头已经煮得很烂了，里边的骨髓都流了出来。
“唔。”
小女孩一把抓过，塞进嘴里吸着。
杨玉凤一看，也顾不得责怪孩子了，立马看向了陆芳芳。
“去去去，天晚了，我就不留你们了。”
陆芳芳翻了一白眼，直接往外赶起了人。
此时小女孩嘴里有骨头吸着，顺从地走了出去，一旁的杨玉凤可就不干了。
“芳芳妹子，我在你家待了一下午，你可不能这样啊，反正你也吃不了这么多，好歹给我捞几根骨头呀。”
“我呸。”
一听杨玉凤说起这个，陆芳芳更气得慌。
“你还好意思说，你待了一下午，看了一下午，连把手都没帮，现在还想啃骨头？你怎么这么大的脸呀？给我滚蛋！”
“啪。”
陆芳芳用力关上门，气冲冲地往回走。
哎呦，一想起刚才的事，她就后怕。
“这怎么当妈的呀？真是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简直就是作孽，哎呦，真是气死我了。”
回到院子里，一看到地上的锅盖，陆芳芳又气了个仰倒。
她隔着墙，怒骂了隔壁一句。
“这都什么人呀？脑袋指定有毛病。”
陆芳芳一边骂着，一边捡起了地上的锅盖。
见上边沾了一些土，她舀了一瓢水，冲洗了一下。
重新盖到大铁锅上，陆芳芳一屁股坐下，生起了闷气。
杨玉凤对女儿的态度，和小女孩本身的反应，真是有些吓到她了。
不用多想，杨玉凤指定对女儿不好。
生下子女，不好好照顾，你说生他们干嘛？
一想到杨玉凤的爱人还是教导员，陆芳芳更是生气，连自家都管不好，还教导个屁呀。
“不行，等明诚回来了，我得跟他说说。”
陆芳芳暗自嘀咕，随即又有些无奈。
都是别人家的事，庄明诚又能怎么样呢？
“唉。”陆芳芳就是心疼孩子。
看见锅里有肉，直接伸手去抓，你说这得馋成什么样了？
怪不得杨玉凤连血沫都要呢，恐怕她连孩子的口粮都节省。
陆芳芳越想越生气，这要是她的孩子，心疼都来不及呢，哪能这样呀？
瞥见锅底的火不多了，她攥了一把干草，又塞到了锅下边。
心中有气，弄得她烧火都大手大脚的，没一会锅里又煮开了。
陆芳芳去屋里拿了个搪瓷盆子，把锅里的骨头都捞了出来，捞了整整两大盆。
此时盆里的牛骨头冒着热气，香味飘满了整个院子。
“芳芳妹子？芳芳妹子？”
“谁？谁在说话？”陆芳芳吓了一哆嗦。
“我啊，杨玉凤，芳芳妹子，这下骨头煮好了吧？你看能不能给我两根，孩子非吵着要吃。”
陆芳芳循着声音，扭头看向了西边的墙头。
她隐约看见墙后有半个脑袋，正努力往自家院里望着。
陆芳芳：“……”
“芳芳妹子？你说句话呀？不是我馋，真是孩子想吃。”
杨玉凤站在椅子上，使了吃奶的劲，用力趴着墙头。
陆芳芳：“……”
家属院的墙都不高，她琢磨着以后一定要弄些碎玻璃，插在墙头上，省着有人扒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