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禄诧异，但很快又觉得正常。她与紫宸宫的那些小宫女、小太监熟稔，指不定就是从他们口中听到了消息。
这种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德禄笑着道：“早些时候伺候过太后娘娘几年，随后被先帝委任内务府总管，算是太后娘娘的人。”
内务府总管、东太后的人……
唐晚头脑风暴开启，半响后，恍然大悟，唇角不禁泛起一抹似自嘲似佩服的浅笑。
“原来如此。”
德禄没有听清，“唐小娘子，你说什么？”
“没什么。”
唐晚摆摆手。
天启帝的手段再一次让她刮目相看，他这一份城府与心机，着实让她心惊与佩服。
什么摇床，什么塌方，什么云美人，甚至与自己的交易，统统都是他手中的棋子，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若是她猜测得不错，从一开始让她代替他‘洞房’时，一切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一次突然要玩花样，让她摇床，不是兴致使然，而是早有预谋。
之前她还猜测是不是上一次被人说了什么，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这哪里是什么摇床，这分明是他一石二鸟的计划。
昨夜的摇床，拉来了整个朝华宫的人，让他们做见证。见证他是真的‘宠幸’妃子，同时，是见证‘塌方’的证人。
任谁都不会想到，哪个皇帝能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这个法子看上去有损皇帝的威严，但得到的好处却是实实在在，且替他解决了无数个后顾之忧。
第一，不会有人质疑他不能行人道，不会让人发现他不碰女人的秘密。
第二，不动神色的将内务府的掌控权收拢到自己手中，且有理有据，让东太后都无法替慈海说情。
当然他也可以用其他法子，同样能将慈海解决，但花费时间恐会更长，且不好与东太后交代。
用这个法子，东太后非但不会怪罪，反而还卖了太后一个人情。
想来那床，无论如何都是要塌的。
质量再好的床，天启帝想它塌，它就必须塌。
她与欧阳静云两人，充其量就是陆渊手中的棋子，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她还稍微好些，起码与他是交易，至于欧阳静云，恐怕就是在他宫中树立的靶子。
之前觉得他是替那小宫女报仇，才会选择欧阳静云第一个宠幸，现在唐晚不确定了。
谁tmd知道，这背后是不是有更深层次的阴谋。
陆渊所做的每一件事，看似很随意，看似是顺势而为，但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都无法猜测到他真正的目的。
这就是让唐晚最佩服的地方，不得不承认他的智谋无双。
起码她得承认，来十个自己，都打不过从里到外黑透的天启帝。
但不得不说，陆渊是一位合格的帝王。
在他的身上，唐晚看到了一个古代帝王的冷静、城府以及作为棋手的冷血。
这样的帝王对于身边的人而言是冷漠的，是无情的，但对于天启国的百姓而言，则是幸福的。
因为他能为了筹措银子，吃难以忍受的臭豆腐。
一个心中有百姓，且睿智、有城府，不会意气用事的帝王，不就是百姓们的幸运么。
自己端来的那一盘臭豆腐，想来以陆渊这头脑，肯定猜出自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