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去用力抱紧哎嗨，附耳道：“以后妈咪不在，你要好好的吃饭，好好穿衣服，要听爸比的话。还要……还要……”
早已泪如雨下，她有那么多话想要嘱咐他，她多没用啊，她不能陪伴他成长，现在话也说不出了，此刻都堵在喉口，半句也说不出来。
她想看着他一点点长大，想每个春秋都为他准备衣服。想知道他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会选择什么样的路。
可是不能了。
苏子诺用力揉了揉眼睛，张了张口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还要交好多好多的朋友，做你喜欢的事，要成为妈咪的骄傲。”
“就算……就算妈咪不在你身边，妈咪也会一直想你。”
伸手将哎嗨靠着墙壁放到地上，苏子诺撑着地面吃力地站起来。
男人站在她面前笔直如松，整整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向来深不可测的眼眸，现在一片迷茫
苏子诺努力勾起唇，伸手用力地抱紧他。
这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个拥抱。
曾经以为他们会长长久久，白头偕老。会有无数个清浅、温柔抑或霸道的吻发生在露珠缔结的清晨、彩霞松岭的傍晚。会一起走遍世界，看让人无法忘怀的风景，吃各种温暖而暖胃的美食。
还要一起看着哎嗨和她肚子里孩子长大，为他们操各心。
但没想到结束来的这么快。
松开战勋爵，她伸出手指顺着眉头一直滑落到下颚，细细描摹。他的脸部轮廓有如刀削斧刻，配上以往冰冷锐利的眼眸，常常给人不近人情的感觉，但是苏子诺记得他曾经对自己露出过耀眼至极的笑容。
破破烂烂的衬衫挂在他肩膀上，扣子只散乱系了两颗。腹肌通通显露在外，苏子诺低下头，动作细致而缓慢地替他把剩余的扣子系好。
隔着薄薄的衬衫，温暖不遗余力地传出来。她手指顿了顿，瞳孔前不止一次升起浅浅的水雾，苏子诺咬着唇逼迫自己冷静。
垂着头的她根本没注意到战勋爵眼神动了动，但又迅速恢复混沌。
系好扣子，苏子诺抬眸，“以后哎嗨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保护他。也要……也要照顾好自己。”
而她会通过电视、报纸一直关注着他们。
昂头看着男人迷茫的眼眸，苏子诺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拂过他眼睑，停在高耸的眉骨处。舍不得这一份温暖，怎么摸也不够。
她踮起脚尖，因为身高差距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吻到他下巴。
岳思瑾站在远处，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带着奚落的神情。以前这一幕有多刺眼，现在就有多让她痛快。
她手指转着匕首，眯了眯眼睛，嘴角挑起凉薄的笑容。
“时间够多了。”岳思瑾慢悠悠出声，抬脚朝默云驰走去，眼神却是看着苏子诺，“你应该开始做你需要做的事。”
岳思璟比着匕首，目光带着殷切：
“你应该告诉勋爵，林婉音和战老爷子都是你杀的。你想毁了战家，因为你恨他们摧毁你的家。”
苏子诺的瞳孔扩张了一下，手指慢慢蜷缩成团。之前默云驰说岳思瑾要的是让战勋爵对自己彻底失望才能彻底完成催眠。
没错，她应该亲口对他说这些话，在战勋爵的脑海里刻入失望，愤怒，想起自己来都是冷酷。
“你离开100米，我会说。”苏子诺抬眸。
岳思璟没有经过体能训练，一百米的距离，足够她跟默云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