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妃不可！”
虞娇握着簪子的手紧了紧，“答话。”
管家纠结了半晌，闷声道，“是。”
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摇头不信，她不信她是棋子。
“我问你，沈府是不是有个女儿叫沈菀？”
“是。”
管家在地上重重磕头，“王妃，王爷有令，王妃伤了一根毫发，今日院子里轮值的奴婢守卫全部处死。”
虞娇松开了手，心说不上来的痛，讷讷道，“我要出府。”
“王爷有令，府外动荡，王妃…王妃不能出府。”
她向前走了一步，“我非要出呢？”
院子里的人头垂得更低，管家低声道，“府里除了王妃，全部处死。”
虞娇呆滞地点了点头，转身一步一步傀儡似的回房，关门。
背顺着门缓缓滑下来，突然觉得这个地方让她压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突然发现，她好像从来没有熟悉过褚殷。
当晚，褚殷没有回来，虞娇将自己关在房里三日，没有进一米。
房外跪了一地的人，约摸着是管家跟褚殷禀报了，她不吃，院子里的人就不准起来。
虞娇让人端了饭菜进来，她脸色苍白憔悴，躺在床上，呆滞无神地望着幔帐。
秀儿每喂一口她就吐一口，吐了又接着吃。
“小姐，小姐你别这样，秀儿担心。”
一碗下去，吐足了一碗。
虞娇面无表情，“还有吗？”
秀儿哭着摇了摇头，虞娇还是怔着一张脸，阖上了眼睛，“我吃了，出去吧。”
虞娇这一觉睡得很沉，她好像看到了这具身体不属于她的记忆。
她像个局外人，看着褚殷登上了皇位，看着“虞娇”接到了宫中。
一身黄袍的他比红衣的他多了一抹上位者的霸气，没有了桀骜不驯。
这样的他也很迷人。
他坐在高位上，身旁的人不是“虞娇”，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温婉的女子，走起来步步生莲，不像她横冲直撞。
林仲那个讨厌鬼也是难得的正色，他目光好像一直在那个女子身上。
登基大典礼成后，褚殷到了一处宫殿，里面端坐着的是“虞娇”，宫殿里安静得只有褚殷手里的剑在地上拖过的声音。
“想问什么？”他说。
“我算什么？”她问。
“棋子，遮住我狼子野心的棋子。”他答。
剑起剑落，“虞娇”脑袋落地，眼角还有一滴没来得及落下的泪。
眼前的情景开始模糊起来，一幕幕过往像是电影一样回放。
她看到了他挑起“她”的下巴，眼里戏谑地看“她”。
看到他带着“她”回了虞家，为“她”出气，当场处死了二叔一家。
看到他撩拨“她”、看到他担心地怕“她”噎着、看到“她”在他腿上肆意撒娇。
看到他在“她”眉眼上亲吻，轻轻吻过“她”的眼睛，“她”的脸，“她”的嘴唇……
原来上一世的“虞娇”也爱惨了褚殷，原来褚殷也由着“虞娇”，原来她只是循着“她”的脚步重新走一遍。
她还是他的棋子，他踏上高位的棋子。
她依旧是被抛弃的那个人，一如她的原身。
她哭着摇头，她抱着脑袋拼命地摇头，铺天盖地的绝望和崩溃包围了她。
“娇娇，娇娇。”
一声声极致缠绵的声音将她拉回，虞娇哭着醒来。
一睁眼，褚殷带着憔悴的脸放大在眼前，他脸上带着挡不住的疲惫，眼底席卷了慌乱和不安。
天知道他回来看到小姑娘昏迷不醒有多着急，天知道听着她不断回荡的哭声有多心疼。
屋子里回荡着哭声和喃呢声，不断地哭喊着不要抛下她。
一声一声，好像要把他的心哭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