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绪在人类之中叫做什么来着……
心……心疼？
真是精准的形容。
满身是血，拎着斧头在命陨城大街上行走的钟暮，让一些对他流露出贪婪目光想要上前祈求肢体的人退避三舍。
明明命陨城也有不少人是这副模样，紧张地抱着一条肢体来回走动，拎着长锯，浑身是血，但却没有人觉得那样的模样骇人，而恐惧满身杀意怒瞪着周围人的钟暮。
拿着武器砍走别人残肢断臂的，正常，满身杀意行走的，不正常。
钟暮已经快分不清这个城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根据着心脏的感知沿着街道去寻找医师丢失的肢体方位，一部分肢体在稍微近一点的地方，而另一部分则很远，暂时拿不到，他就先去近的地方，刚好就是他要先拿到的双腿。
从来时破旧的小街道走着走着，逐渐进入了主城的范围，而街道上行走的人群也跟着变得诡异起来。
一开始进入命陨城方向的区域，大家都是残肢断臂，疯狂地提着武器到处去索求别人的肢体。
而主城附近相对完整的人则更多一些，但那些身体完整的人，身上都有着清晰的割裂感。
一张漂亮的黑皮脸，手臂却是非常明显分裂的白皮，腿的肤色也明显来自于其他人，甚至还能在脸上看到一些细微的不属于同一个人的眼睛。
但诡异的是如此七拼八凑的人，每个人身上的单独部分，都是非常好看的。
一张漂亮的脸，配上好看的眼睛，修长有力的手臂，必须有精致无瑕的手指，腿更是如此。
这些完整的人就像是将整个城完美的部件凑到了一起，在街道上进行展览一般行走，甚至会与其他人炫耀，自己身上的哪个位置最为满意。
钟暮站到道路中间，看着两侧乱七八糟的人都沉默住了，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城。
“嘿！小哥！你的手臂不错啊！”一旁街道店铺里忽地有人叫了钟暮一声，然后开心地招手，“小哥，手卖吗？我可以出高价哦。”
钟暮没有搭理那个人，只是黑着脸从店前走过，余光匆匆瞥了店内一眼，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光速挪开了视线，一身冷汗。
整个店内摆放的东西几乎跟屠宰场没有区别，各种手臂、大腿，甚至还有脑袋……都摆在了橱窗里，一眼就让钟暮心突突跳。
这个城的环境，是这样的吗？肢体真的会流通？？？
钟暮咬牙埋着头不再去看街道两侧的店，但时不时就会有人询问一声卖不卖肢体，甚至还有人跑过来问，被他提着斧头恶狠狠地赶走了。
最后，钟暮停在了一家里面全都是人形的店门前，但这家门相比起其他挂着售价的店不一样，里面摆放的不是部件，而是完整的人形，且店面上招牌清晰地写着几个大字：命陨城肢体展览馆。
也就是这里不卖，只展示。
这城里大多数人只对拥有肢体感兴趣，大家会进出贩卖的店，而对这样仅仅展示的店没有兴趣，所以只有钟暮一个人站在这。
钟暮感知到，医师的腿就在里面，里面有两个部件是医师的，在那一个个完整的人形里就有医师的腿。
但……医师不是说，是一双没有腿的人祈求借他行走的吗？为什么最后医师的腿会在这样的展览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