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修深呼吸一口气，抬脚踩在软烂的血肉地板上，一脚踢开在脚边爬行的黑影，跟随着正在去往食堂的其他玩家行走着。
所谓的精神影响只是让他看到一些不舒坦的画面倒也还能忍受，但殷修的视线里一直泛着红，有些眩晕跟耳鸣在长久萦绕，久了，真会让人感觉烦躁。
钟暮一直跟在殷修身后，看着他一会往自己脚边踹一下，然后摇摇晃晃地前行，满脸的担忧。
这样状态一直持续到两人到了食堂门口。
本来还能走路的殷修忽地一下停住了，整个人笔直地站在食堂门前没有进去。
他的突兀反应让钟暮略微一僵，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出去，生怕自己不小心就看到了一个很恐怖的食堂。
但他望进去，这个不大的食堂很干净整洁，玩家与这个副本本身存在的npc在有序地排队打饭，没有任何异样。
钟暮转头看向殷修，试探性地问道：“修哥……这个食堂在你眼里很恐怖吗？”
殷修沉默了几秒，然后摇摇头，“没什么，走吧。”
明显这个食堂就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殷修不说，钟暮心里就更慌了，还好他现在看不到什么。
殷修敛下眼眸，假装没有看到入口处站着的黑色身影，抬脚踏了进去，踩入血水之中。
整个食堂的桌椅都是扭曲的，人与桌椅全部都形成了旋涡状，让人眼晕，而地面更是离谱，一条条曲折蜿蜒的血肉小道铺垫在整个食堂地上，还在涌动。
那些熟悉的纹理让殷修想到了脑子，但不想去确认，他深呼吸一口气，看向旁边的钟暮，虽然熟悉的声音飘了过来，但果然，抵达食堂时，他的症状变得更加严重了。
钟暮的脸像是被什么黑色的线条遮挡住了，与其他玩家一样，被模糊了面孔，如若不是声音，一旦人群混杂，他根本不好辨认出哪个是钟暮。
“修哥，这边走啊。”钟暮察觉到殷修的异样，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殷修往食堂窗口去。
食堂的饭是固定的，窗口也极低，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只能看到一双双惨白的手将食物从窗口里递了出来，然后玩家取走。
整个食堂里，也只有食物的画风是正常的，殷修现在看到白米饭都有些亲切。
他端走一份餐盘，正准备离开，小窗口里忽地伸出来一样餐盘之外的小袋子，递给了殷修。
殷修愣了愣，接过小袋子打量，里面装着的是粉色的硬糖。
与殷修之前在深海副本里吃到的恢复理性的软糖很相似，但这糖变成了硬糖。
“姨姨？”殷修不确定地朝着那双手喊了一声，手向他挥了挥，然后从窗口里缩了回去。
在食堂里打饭，拥有相似的糖，且只给了他，殷修能想到的只有姨姨，但不知为何姨姨没有回他。
他只好先将糖揣进口袋，端着餐盘跟随钟暮去了角落坐下。
“修哥，你看这饭是正常的饭吗？”钟暮打了饭也不敢吃，生怕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殷修点头，拨了拨饭，“我看也是正常的，就应该是正常的饭了。”
“那我就放心吃了。”钟暮长舒一口气，开始吃饭。
殷修抬眸看了一眼那个窗口，在回忆着那包糖，拨着米饭，用筷子拨了两下，忽地在干净的白米饭之中看到了细碎的肉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