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出生就没怎么见过他们,别人都说我小时候把保姆当妈妈。”
陆依柳指尖紧紧捏着衣角,哽咽着说,“长大一点,我开始羡慕别人家的孩子,爸爸妈妈都在身边,而我一年都见不到几次。”
“我……努力过,他们就是不喜欢我……”
说到这,陆依柳胸口激烈起伏,仿佛对接下来说的话十分激动,导致气息不稳,眼泪打湿衣衫。
“但是……我今天才发现,他们其实连哥哥也不喜欢。”
“那为什么要生下来啊?”
“就……凭什么,他们可以生而不养,却要用这点恩情来威胁。难道我……是我偏要选择他们当父母的吗?”
陆依柳哭声愈发嘹亮,一字一句宣泄着多年来的委屈,为自己为陆临打抱不平。
脸颊上布满泪痕,身体随着哭泣的动作颤抖着。
陆依柳眼神中带着委屈和无助,仿佛打开了心中封存已久的盒子,情绪外泄。
陆伯鸿与燕芸,在陆依柳心中从来都是负分的,今天更是打碎了最后一丝感情枷锁。
以自己性命,去威胁自己孩子,就为了换回弟弟燕平。
该说燕芸薄凉还是亲情深厚。
生活了数十年的家人,终究只是垫脚石。
而一心跟随燕芸的陆伯鸿,早已经失去正常的是非判断,犹如行尸走肉,妥妥的工具人。
任谁也无法将现在的陆伯鸿,与当年陆氏集团总裁联系在一起。
陆依柳哭泣声渐渐停歇,说话声已经沙哑得几近无声,她说累了。
“给,补水。”苏清河从身后变出一瓶水,贴心地拧开瓶盖,拉过陆依柳的手放在掌心。
陆依柳给自己狂灌几口水,终于感觉嗓子恢复些许湿润。“清河姐,你怎么都不安慰一下我?”
苏清河盘膝坐在陆依柳面前,全程轻拍、整理头发、递纸巾,但就是没开口安慰。
让人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又不会打断倾述的欲望。
“我也不懂。”苏清河坦荡,摊开掌心表示自己的无奈,视线却依旧盯着陆依柳的表情,见她渐渐恢复平静,才松口气。
陆依柳喝水的动作一顿,怒动着嘴,支吾地说出几个字,“嗯,我喝水缓一下。”
关于父母与孩子的相处,苏清河确实不太懂,八岁那年,她便失去了父母。至于人性,她倒是略懂一二。
脚步声响起。
陆依柳身体僵在原地,赶紧擦干净脸上的泪痕,这时才生出害羞和害怕丢脸的情绪来。
陆临长腿迈上二楼,一袭正装来不及脱下,发梢些许凌乱,眼尾泛红残留着怒气。
匆匆脚步,在看到两人坐在地上时,渐渐放缓。
“来了。”苏清河目光平淡,起身站定,“你们聊聊吧。我去一趟地下室。”
“好。”陆临微微颔首,目送苏清河离开。
陆依柳指尖捏了捏瓶身,轻微的响动回荡在周围,异常明显。她眼眶湿漉漉的,与陆临对视。
“来书房。”陆临语气温和,率先抬步往前走,步伐并不快。
陆依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