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就对上了对面那个男人的眼睛。
那双眼睛温和无比，只在对视的第一刻，她心中有酸楚的浪卷湿漉漉的拍打过整个灵魂。
连心脏都开始抽痛。
“哥……哥哥？”顾念慈怔怔的张开嘴巴，上下两片唇粘在一块儿，撕拉出许多干皮也没有感觉。
“钟儿？”
连顾念慈都认出来了，顾老爷子又怎么会认不出自己最优秀的儿子呢？
听见顾老爷子的声音，顾钟浑身颤了颤。
他背对着老爷子，没敢转身，眼眶却已经悄悄的热了。
“念慈，父亲。”他垂着头，低低的喊了一声。
凤皇还在他手上挣扎，听见顾钟这个名字浑身一颤。
当年的顾钟乃是少年天骄。
他同样顾忌的很，要不是后来发生了宗玄盟的事情，他肯定就出手将这个少年天骄给收拾了。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活着回来了？
而且……凤皇视线下移，落在了正抓着他的手上。
从顾钟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居然并不比凤雄差多少。
“不过区区一个乞丐！”凤雄脸色黑沉，却是一把将身上的披风给拉下来了。
这是他要动怒的前兆。
“钟儿……。”顾老爷子眼眶通红。
他的眼中只剩下顾钟，这个他亏欠了一辈子的孩子。
顾钟听见他的声音，喉头漫上一阵阵的涩意。
他缓缓转身。
声音微涩。
“父亲……你们收了一个不错的孩子。”顾钟开口，“是白凰找到了我，她说，我不过就是一个在冲您发脾气的不懂事的孩子。”
顾老爷子和顾念慈一怔。
就听见他接着说：“我觉得她骂的对。”
“是我对不起父亲。”
“我埋怨您没有堪比玄皇的实力，不能帮我报仇。”
“却忘记了，我早就不是孩子了，我长大了，而您早就老了，本该是颐养天年的年纪。”
“父亲，不孝子顾钟，前来请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顾老爷子一个劲儿的点头，整个人都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多岁，“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顾嚣，对不起婉儿和你未出世的孩子！”
顾老爷子这辈子从未示弱。
可今日的他看起来格外可怜。
“你们叙旧叙够了吧？”凤雄冷笑着抽出长剑，指向了顾钟，“看来你也是顾家的人了，正好，一剑砍了就是。”
顾钟冷笑着一掌打在了凤皇的身上。
像刚才他对顾念慈做的一样，直接断了他一身的肋骨。
“那你试试！”他身上爆出银白色的雷光。
天玄者！
皇城军齐齐被突然出现的雷光威压逼的倒退了一步。
为什么！
为什么顾钟也是一个天玄者？他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有人在压力之中破茧成蝶，有人则是彻底的失去了信心，显然顾钟他并不是后者。
宗玄盟给他的磨砺让他变得更强。
“你居然也是天玄者……。”凤雄眯了眯眼睛，冷笑道：“要不是我实力还未完全恢复，你这样的我一掌就能捏死了。”
顾钟也不是吓大的，当即便讽刺道：“只有弱者才会唧唧歪歪的找借口！”
两人对视一眼，直接化成两道流光撞击在一块儿。
凤皇吐出了一口血，勉勉强强的靠在柱子上，眼神怨毒的道：“皇城军听令，斩尽顾家人！”
连个冠冕堂皇的罪名都懒得想了。
顾老爷子也从方才一瞬间的柔软里彻底的走了出来，闻言冷笑，手上长枪一扬，“杀！”
无须多余的字。
他老人家只要还活着，说出的话就堪比军令。
两方人马直接撞在一块儿，一瞬间，顾家便成了炼狱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