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岁岁将自己蜷成一团，走在破旧不堪的小巷中。
她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单薄单衣，嘴唇泛白，瑟瑟发抖，浑身冰冷。
鞋子破了洞，还大了几号，走在地上，留下啪嗒啪嗒的响动。
终于，来到了小卖部。
岁岁的目光不自觉的被橱柜中一块一个的小面包吸引住，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今天运气不好，她没有在垃圾桶里捡到吃的，已经饿了一天的肚子了。
咽了咽口水，岁岁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小面包上挪开。
她仰头，费力的踮起脚尖，指着货架上的一瓶酒。
“蜀黍，要那瓶酒。”
岁岁说话有些漏风，本身牙还没有长好，前几天又被爸爸打掉了一颗。
小卖部的老板板着脸站起来，扯过岁岁手中捏的皱巴的二十块钱，将装着酒的袋子塞到了岁岁手里，又往里面扔了两块面包。
“马上过期了，替我扔掉吧。”
岁岁的眼睛亮了，又小心翼翼的开口，“蜀黍，岁岁可以吃吗？”
老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随你，反正是我不要的。”
岁岁一下高兴起来，“谢谢蜀黍！”
等到岁岁走后，小卖部的老板却是叹一口气。
也是个可怜孩子，妈妈工作的地方据说很远，一个月也没几个回来的时候。
这孩子就只能跟着她那又是酒鬼又是赌鬼的爹，小小年纪被指使着干这干那，饥一顿饱一顿就算了，还被动辄打骂。
造孽啊……
楼道上，岁岁小心翼翼的将那两个面包放到自己的口袋里，踮起脚尖，吃力的打开门，走了进去。
昏暗脏乱的房间中，一道酒气熏天的身影正躺在沙发上，双眼通红的看着电视上的画面。
那是岁岁的爸爸，宋国青。
岁岁小心的朝着宋国青的方向走去，将手中的酒瓶递上。
等把酒给了爸爸，岁岁就可以吃小面包了。
下一秒，酒被一把扯过，与此同时，一个重重的巴掌直接甩在了岁岁的脸上。
骂骂咧咧的声音一同响起。
“你个废物赔钱货！让你去买个酒也要磨磨蹭蹭那么久，我养你有什么用！”
岁岁被这一巴掌直接打到了地上。
她抿了抿被打的肿起来的脸，有些难过。
“爸爸，岁岁没有磨磨蹭蹭……”
岁岁，已经用最快的速度了。
宋国青置若罔闻，打了岁岁一巴掌后，充血的眼神再次落在了电视上。
当看到上面的画面的时候，他猛的暴怒，一脚踹在了岁岁的身上。
“赔钱货，都是你坏了老子的运道！老子本来能赌赢的！”
砰的一声，岁岁被直接踹飞出去，重重的砸在了茶几上。
岁岁咬着唇，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呜咽，整个人如同小兽一般，抱着头，蜷缩成一团。
宋国青却并没有丝毫要因此放过岁岁的意思，又一次次对着岁岁拳打脚踢。
岁岁想要躲到茶几地下，却被宋国青一把无情的拽了回来。
宋国青或许是打红了眼，又或许是酒精上头，顺手抄起岁岁刚给他的酒瓶，砰的一下，直接砸在了岁岁的头上。
剧烈的疼痛猛的袭来，岁岁疼的没了半分力气。
眼前变的一片模糊，岁岁有些害怕。
她费力的伸出手，去拉宋国青的裤腿，发出细若蚊咛的声音，“爸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