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叶瑾不为所动。
陶以曦叹息摇头,似乎真的在为他考虑:“周总,有句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觉得凭你能照顾好苍苍吗?”
周叶瑾像被抢食的恶狼,眼睛甚至要冒绿光:“你什么意思?”
陶以曦收起虚假的笑容:“我的意思是有些人要有自知之明。”
周叶瑾这些天积攒的怒气一涌而出,他一拳锤向陶以曦的脸:“我和苍苍的事你有什么资格置喙?”
陶以曦敏捷地避开,毫不客气地抬脚踹翻了桌子,巨大的响动令周叶瑾的理智稍稍回笼。
毕竟是学校餐厅的包厢,面积并不大,放了一张能坐在五六人就餐的小桌子,两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站在一片狼藉中,整个房间显得逼仄起来,一时静默无声。
陶以曦抬脚踩过一地的碎渣把刚才随着桌子翻倒而掉落的项目策划和合同从地上拿了起来,放在了一张椅子上。
他轻蔑地道:“像你这种人,能有幸和苍苍一起长大就该感恩戴德了,我也是看在苍苍的面子上才来找你,不然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在我面前摆起谱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周叶瑾手里拎着的早餐,嗤笑一声推门走了。
陶以曦出去以后,周叶瑾闭了闭眼,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心里是前所未有的不甘。
凭什么?
凭什么陶以曦和顾知延不过是会投胎就生来比他高出一等,凭什么他的人生就像这狭小的包间,无论他如何经营,费尽心机和力气,最后却连他们的起跑线都达不到?
“叶瑾,你们谈的呀,这是怎么了?”
周叶瑾回神,看见沈未苍正站在门口,一脸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她担忧地道:“叶瑾,你和陶总谈的不愉快吗?”
说着就要走过来,周叶瑾压下刚才要凝成实体的怨念,露出温和的笑意走过去:“别进来了,这里到处都是碎屑渣子,小心伤到。”
他说着拉着沈未苍的手走出包间,反手带上门。
沈未苍看着他的脸色,关心道:“叶瑾,是不是那个陶总他为难你了?”
“没有,刚才是意外,桌子突然塌了。”
周叶瑾面不改色地说着瞎话,牵起沈未苍的手往楼下走:“早餐都凉了,我带你出去吃吧。”
这段时间御城大学在军训,沈未苍没什么事干,平常除了跟着周叶瑾出来吃饭,就是缩在宿舍里看书玩手机,如果周叶瑾不喊她,她甚至能一天不出门。
坐上车后,沈未苍眼尖地发现周叶瑾的手背有一道血口子,虽然不严重,但还是微微有些渗血。
她从储物格里找出碘伏棉签给他认真地涂过,又拿了创可贴给他贴好,想收回手,却被周叶瑾攥住了。
沈未苍惊讶地抬头看,发现周叶瑾的眼睛有点红,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打击,难得露出脆弱的姿态。
自从她五岁认识了周叶瑾,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他露出这种神态,一时之间,沈未苍还觉得有几分新奇。
周叶瑾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仔细听来还带着隐隐约约的哽咽:“苍苍,我身边只有你了,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沈未苍连忙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叶瑾,你在说什么,我也是只有你了啊,我还要担心你会扔下我不管呢。”
“不会的,”周叶瑾连忙再次抓住她的手道,“我永远也不会离开苍苍,苍苍你也是,对吧?”
沈未苍感觉到他攥住自己手的力道之大,甚至有些隐隐作痛。
她抿唇笑了,声音也温柔无比:“当然。”
当然不会离开你,前提是你要争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