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溟见这内卫瘫倒在地,神色恐惧,口中不断重复雷公震怒,当下眸光一冷,身后亲兵一步上前,手起刀落,结果了这内卫性命。
“按照备用计划行事!” 李溟看着已经被射杀殆尽的后撤源头,冷漠下令。
令毕,身后三万兵,高呼:“诛暴民,卫家国!”
弓弦齐发,左右开弓,毫不留情地射杀暴民。而后五千兵顺着西园街外侧辅街一路向南,驱赶最后的两万暴民从西园街另一端发起冲击。
“轰 ——!” 巨响此起彼伏,被弓箭驱赶的暴民,只能看见相府正门的飞檐,可这距离仿佛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只要他们敢迈出那一步,等待便是灭顶之灾。
巨大的声音本就足够震慑人心,更何况这种最最血性、最最震撼的死法,即便是他们做过的最最恐怖的噩梦,也未曾见过这般光景。
一时间,暴民再不敢面对这雷公之怒,不顾死活地疯狂向后奔逃,即便后方箭矢如蝗,可此刻对于他们来说,箭矢乃人力,人力总有穷尽之时,箭矢总有用尽之日,可前方这雷公震怒,绝非他们这种小民能够抵挡。人都不是傻子,权衡之下,再顾不上生死,全力向后奔逃。
李溟见此,银发无风自扬,抽出背后长枪,大声道:“随本宫冲锋!”
言罢,一马当先,弓箭开路,清出一条通路后,两万精兵呼啸着直冲相府而去。
她细细观察,发现这巨响并非接连不断,中间会有数息停顿,现如今,暴民死伤两万有余,那所谓的雷神之怒杀伤倒是没有多少,更多是相互踩踏所伤。当下,她只有冲入那雷神之怒的阵地,即便那是真的雷神,她李溟也要弑神,只要将这恐惧源头解决掉,没了这震撼人心的巨响,身后那群暴民,在剩余一万兵的驱赶之下,依旧可为。
想明白了这些,李溟高挺长枪,几个冲锋便看见了那所谓的雷神。
李潆远远见到这一头银发的李溟,眼神冰冷到了极点,身后内卫亲信对这个眼神太熟悉了,公主暴怒,杀心已起,这个眼神一出,从来都是尸横遍野。
“菊三十娘,发信号!” 李潆声若冷冰,毫无情感。
“是!” 菊三十娘迅速从身后掏出三枚红色信号弹射向天空。
三朵艳红,冲天而起,夜空炸现。
紧接着,惊雷炸裂苍穹,炮声从四面八方轰然响起,震得大地都为之颤抖。那冲入西园街的两万兵卒,如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根本来不及做出丝毫反应。
紧接着便是数道黑影呼啸而至,速度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眨眼,更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只一瞬,前排的马匹便遭了殃,那壮硕的身躯被狂暴的力量击中,瞬间身首稀烂,鲜血与内脏喷洒一地,惨不忍睹。马上的士兵,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高速飞射而来的钢珠击穿了胸膛、腹部,身体猛地一僵,瞪大了双眼,脸上残留着惊恐与难以置信,随后便直挺挺地栽倒下去。
后续的炮弹接二连三地落下,在人群中炸开道道涟漪。有人被炮弹直接命中头部,整个脑袋瞬间化为齑粉,无头的身躯摇晃几下后,轰然倒地;有的人四肢被炸飞,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嚎叫,鲜血汩汩流出,将地面染成一片血海;还有的人腹部被炸开,肠子流了出来,双手徒劳地想要把肠子塞回去,却只能在绝望中看着生命一点点流逝。残肢断臂散落各处,与破碎的兵器、凌乱的旗帜混在一起,这两万兵卒在这铺天盖地的炮火轰击下,宛如蝼蚁般脆弱,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李溟常年军旅,对此场景亦是肝胆剧颤,她不是没用过轰天雷,可那四面八方飞射而来的黑影,比那轰天雷简直强得太多。这种巨大声音和杀伤力,别说那些暴民,即便是她也心生惧意。
可李溟少年领兵,大小战役经历无数,这让她很快冷静下来,她敏锐发现,这所谓的雷神之怒是从那铜管之中喷射而出,想来应该是用什么方法将轰天雷塞入其中,才有了这般威力。
再次观瞧,自己之所以死伤这般惨重,一是他们有这军械之利,二是这西园街虽大,但数万人拥入却显得拥挤不堪,被相府占据了高处和要地,这才让他们处处受制。
远远看去,果然看见了那装填更换之人,当下她便大声下令:“举箭俯射高处阵地,其余人随本宫冲击敌雷神阵地!”
李潆见此,眼神已冰冷到了极点,吼道:“换金汁炮!全给本宫打死!一个不留!”
“喏!”
内卫大声下令,从身后拉出数个漆黑木箱,而后按照先前的步骤迅速装填完毕。
“轰 ——!”
李溟冲锋的速度极快,当她看到李潆那清晰的面庞后,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看到炮口一闪。
近乎是本能反应,她迅速翻身下马,在地上狼狈翻滚数圈后惊恐回望。眼前景象,让她深邃的眸子剧烈颤抖,身子也跟着不受控制地震颤。
只见,金汁炮在兵堆中炸裂,随后火光四射,同那打铁花一般,迅速将士兵淹没。
前排的马匹首当其冲,被那滚烫的金属熔液溅射,刹那间,马皮 “滋滋” 作响,瞬间被灼穿、碳化,肌肉组织在高温下迅速萎缩、干裂,紧接着便是骨骼外露,整匹马疼得嘶鸣不止,疯狂地挣扎、跳跃,却无法摆脱这致命的灼烧,不过片刻,便身首稀烂,内脏与鲜血混合着被高温烤焦的碎肉散落一地,那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马上的兵卒,还没从马匹的惨状中回过神来,就被迸溅的熔液击中,有人脸部被直接命中,脸皮瞬间被烫焦、剥落,露出里面鲜红的肌肉和森森白骨,双眼在极度的痛苦中圆睁着,凄厉地惨叫,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脸,却无法减轻分毫痛苦;还有人胸膛被熔液贯穿,滚烫的金属液在体内迅速扩散,脏器瞬间被灼伤、坏死,身体猛地一僵,瞪大了眼睛,随后便直挺挺地栽倒下去,倒地时,胸口还汩汩冒出被高温烫熟的血水。
后续的金汁炮持续发威,每一发炮弹落下,都在人群中制造出一个惨绝人寰的死亡炼狱。
有个年轻的小卒,他被一枚金汁炮击中腿部,瞬间,小腿处的皮肉被高温熔液烧穿、融化,露出白森森的骨头,他疼得满地打滚,哭喊声撕心裂肺,试图用手去抓住什么来减轻痛苦,可双手刚碰到伤腿,掌心便被灼伤,只能无助地看着自己的腿在高温下一点点变得残缺不全,最后在极度的绝望中昏厥过去。
再看那边,一个老兵,身经百战,本以为能躲过这一劫,却没料到被金汁炮炸飞了一只胳膊,断臂处血肉模糊,还不断有被高温灼熟的碎肉掉落,他眼神空洞,机械地用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断臂,试图重新接上,可那显然是徒劳的,他的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不知是在咒骂还是在祈祷,最终也倒在了血泊中。
耶律南仙看着这番场景,目瞪口呆,跳脚大骂:“杨炯!你有这么好的东西不卖我,给我的轰天雷全是哑弹,我跟你没完!”
李潆对此炼狱景象仿若未见,转头道:“梧桐,去把那个白毛给我抓来,她若敢反抗,你给我狠狠地打,她敢耍横,你直接给我宰了!”
李澈点头,抽出身后铁剑,一个掠身便抵李溟身前,李溟反应迅速,盘坐挺枪,背身翻转,鲤鱼打挺,一气呵成,荡开李澈迅猛一剑后,银发披散,死死注视着李澈:“你便是十妹?”
“我警告你,我姐很生气,你别惹她!” 李澈声音森寒若冰。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三姐,如今马上便要跟姐姐哥哥们团圆,谁若想破坏这一切,她李澈绝对要宰了他。那姐夫虽然喜欢到处招惹女人,可是对自己却是极好的,不但带自己飞天,还编故事安慰自己,给自己做长寿面,这是唯一个愿意给自己做面的人了。她不远千里,才找到这一切,她再不想被人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