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或者是吴伯,受宠若惊,连忙回了个礼。
“二爷,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这里?”
二月红微微一笑,他其实在前面对看门的小厮说了一遍了,但是很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我今天给舍弟约了人,没想到他贪玩,哄着我那徒弟将他出来了。”
“我那徒弟说,他是来找老五玩了,我来接他,还望吴伯帮忙喊他一声。”
“哦哦哦,二爷稍安勿躁,先前没看见小少爷人在哪,约莫着是和那群小狗玩去了,我这就让人去找,这就去找。”
二月红点点头,目光扫视一圈,冷不丁的开口。
“怎么没看见老五?”
吴伯讪笑着来口:“爷他,刚见完一位小姐,还准备送人出去呢,您就来了。”
二月红了然,多半是和人谈得不错,流连忘返?
“不打紧,不用急着叫他了,不知吴伯介不介意,我自己去找?”
吴伯汗都快下来了,连忙摆手。
“二爷,不用麻烦您再费心思了咱府上还有人呢,我这就去了,还望您担待下,不要急。”
“嗯,那麻烦了。”
二月红看着吴伯招手,唤了几个人来,也没太在意了,堇年确实是很喜欢小狗,每次来都去玩,对吴府,可比他熟多了,他一般是和老五谈过什么的,还真不了解地形,说不定,还会迷路呢。
二月红修长的手拂过茶杯,抿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茶,眼神淡淡的,却没有笑意。
“陈皮,没有下次了。”
陈皮完整的听完了他们的对话,一直跟在二月红身后这个隐身人一样,丝毫的声音都没有,一听见二月红的话,嘴上应了一句,手心却悄悄的握紧了,把那手心都掐出了几道印子。
他走货,刚走到一半儿,二月红就派人来问了,问他把堇年带哪去了,二月红还以为他带着堇年来这种地方,差点儿就生气了,知道他把人送到五爷那里后,才消了气。
念他知道分寸,没让人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二月红也就不说他什么了,也不怎么理他,直到刚才 吴伯走了后,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陈皮清楚的很,面上不显,心底冷笑了一声,要是以前,被发现后,他高低要给师傅道个歉,不应该私自带着小少爷出来玩,还不告诉他,让他担心了。
不仅因为他是自己师傅,还因为他是堇年哥哥,虽然是名义上的,他会打心底认为师傅关心他,爱护他,所以保护的严实。
就像之前每一次带着堇年偷偷出去抓螃蟹,如果是之前,说不定,二月红一问,他就通通会说出来。
现在不一样了,自从见过了那个缠绵的雨夜,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的,一直这么懦弱下去了。
就算分个先来后到,他和二爷也差不了多少,所以,为什么就不能是他呢?
明明,这个自诩清高,面润如玉的二爷,都可以摘下面具,他怎么就不行了呢?
说到底,谁也好不到哪里去。
陈皮沉默的垂眸,耳边是轻轻的风声,这次,二爷出来,是单纯的,真的给堇年约了什么教学师傅?还是说,也有自己的心思呢?
陈皮敛下眼底的神色,看了眼二月红的背影,就低下了头。
他们都是一样的,同样的,肮脏。
他缺的,只是时间罢了。
变得更强的时间,变得更有势力的时间,还有,和人相处的时间。
仅此而已
“呼”
男人憋着一口气,率先伸出一只手,高高地举起手里的小东西,紧接着,他像一条灵活的鱼儿般,在水下扭动着身体 猛地抬起头来,迅速浮出了水面。
他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黑色的头发被打湿,黏糊糊的贴在脸上,刚才和小姐聊天时的帅气都被水洗的没了,他的另一只手不停地滑动着水波,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就在下去好几分钟后,五爷冷不丁地从水面冒了出来,这可把旁边正准备下水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他们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纷纷叫嚷着朝五爷的方向扑过去,那急切的样子,仿佛是生怕自己的工资和五爷一起漂走了。
还是小姐最先冷静下来,她眼疾手快地把旁边剩余的绳子一把抓起来,朝着众人喊了一声。
“快来帮忙!”
吴老狗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那水珠四溅开来,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他眯了眯眼,看了一会儿后,精准无比地抓住了小姐抛过来的绳子,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几个小厮手忙脚乱地跑了过来,他们有的甚至因为跑得太急而差点摔倒。
一到岸边,便使出浑身解数表演着,奋力地拽着绳子。
旁边,已经恢复了些力气,但还没有离开的虎妞也凑了过来,它紧紧地咬着绳子的末端,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大白牙狠狠的咬住绳子,跟着众人一起拖绳子。
小姐在一旁看着,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大忙,她蹲下身子,轻轻地揽着剩下的三只小狗,温柔地安抚着它们,害怕它们乱跑,到时候要是没看见,一脚踩上去,那才叫做完蛋。
五爷的身体并不重,就算加上他怀里抱着堇年,也依然显得很轻盈。
岸上的几个人特意挑选了一处好使力的、干燥的地面,齐心协力地拉着绳子。
没过一会儿,在几个人加上虎妞的努力下,五爷就被顺利地拉上了岸。
阳光洒在水面上,溅起的涟漪渐渐消失,从水下一直跟着他们的“光带”也不见了,偶尔的,能看见掠过的鱼群,水潭里,好像又变回了曾经那平平无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