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来吧。”
二月红垂眸看了眼,看着他眼底压抑不住的期待样子,皱了下眉,觉得这个徒弟也长大了,他不动声色的敛下眼色,又变回那张温润的脸。
他轻轻把堇年递了过去。
“好生注意着点。”
“好,好的。”
陈皮把人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生怕把人弄不舒服了。
他看着怀里半大的少年,心底的石头彻底落了下去,也就没看见二月红看他若有所思的眼神。
堇年突然离开了熟悉的怀抱,眉头紧着,哼了一声,长睫毛眨呀眨呀的,眼看着要睁开眼了。
陈皮连忙拍了拍人的背,用之前学的法子哄着人,抱着人往前走。
“陈皮。”
刚走没两步,就被二月红叫住了。
“走错了。”
“抱他去我屋子里。”
陈皮原地停了一会儿,看了眼怀里重新睡熟的人,抱着人腰的胳膊紧了紧,沉默的改了方向。
“知道了。”
到了二月红屋子里,陈皮哪里也不看,就盯着怀里堇年,不舍得放下。
二月红放完东西,拿了桌子上之前写的方子,就看见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怀里的堇年睡的也很香。
已经长成青年的人,完全看不出小时候瘦弱的样子,细心注视着怀里的人的时候,眉眼间是遮掩不住的年少情意。
陈皮长的不差,模样俊俏,还常年跟着他训练,学功夫,本事学的不说十成十,也有大半儿了,还肯吃苦,除了性格有些奇怪之外,也没什么了。
他那皮肤被晒成黝黑的小麦色,常拿武器,被磨出茧子的手掌,细心的贴在人腰后,不许触碰到裸露出来的肌肤,怕堇年不舒服,他那一身的黑色衣裳和堇年白皙的皮肤一对比,像是一幅水墨画,对比鲜明。
两个人身上都是遮不住的少年意气,青春飞扬。
二月红安静的看了眼两个人,不知怎的,他竟然觉得有些碍眼。
“把年年放床上就行了。”
“你先回去吧,我看着他就行了。”
“好”
陈皮自然是不敢反驳他的命令,看着二月红拿着方子坐到床上去,握紧了拳头。
为何,他不能是坐在他身边的人?
刚才还是艳阳天,不知怎得,下起了大雨。
“陈皮,来的正好,你把药给二爷屋里送过去,我这儿还有事儿。”
陈皮往府外走的脚步一停,身后的福伯打着伞过来,把提着的药放到打伞的那只手上,空出一只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看见他转过来后,脸上那有些阴霾的神色。
福伯吓了一跳,直到他再眨眼,才看见陈皮面无表情,和平常的臭脸差不多,这才放下心来,把东西递给他。
“这些是小少爷的药方里要用的,你拿好了昂。”
看着陈皮俊美的脸上,黏着几根黑色的发丝,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福伯摸了摸额头上的汗。
“你咋不打伞啊?”
陈皮沉默的接过了药包。
福伯叹了口气,把伞怼到他手上。
“别把药淋了,再配有点麻烦,你一会儿快点去吧,我先走了啊!”
福伯一天天的,每天都很忙,不知道是谁走了二爷他们的消息,还在查着呢,还有,之前因为小少爷的事情,他辞退了一些人,剩下的人嘴巴紧,但难免出事,他还要去敲打敲打。
还有还有,九门那里,都派了人来问,他也不能什么都不说,毕竟三门突然出了长沙,神算子和自家的两个主子都走了,带头的还是佛爷,肯定要好好解释一下,他还要去串个口。
九爷是知道他们去做什么的,包括去新月饭店拿药什么的,五爷和霍家不知道,但是当家人和小少爷玩的好,不说也阻止不了人家来看,其他的人,就不知道怀的是什么心思了,多少带点问责的意味儿。
更邪门的是,那陆建勋,好好的一个军官,莫名其妙的也要来拜访,拜访个头子,他们家二爷又不是军队里的人,还有几个外国佬,特别是口音奇怪的,疑似日本人的人来打探消息,全让福伯给踢了,通通滚蛋。
佛爷那里他们不敢去问,齐铁嘴那里又问不通,他还经常住佛爷那儿,更不好问了,只有红府,平日里和各方势力关系还不错,除了日本人和小老外之外,向来也是来者不拒,这时候不肯出来,就有鬼了,二爷只交代了重要的事,剩下的全靠福伯跟着周旋。
就连小东,也被他拉来充当苦力,训练完了,照着公式往上套,一有人来就打发走。
福伯大把年纪了,还要天天社交,虽然平日里挺喜欢玩心眼子的,但耐不住他家小少爷和个定时炸弹一样,他心里担心的很,没工夫和这些人扯皮子。
他还要去给小少爷找补品呢,懒得和这些不怀好意的人周旋。
二月红拿着手里刚出炉的一碗药,黑乎乎的,黏稠的很,他尝了口,他倒是能喝,不过堇年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