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讲,庆帝弹压他和太子之间的争斗,未尝不是在借助他们,来敲打和制衡各方势力。
如此,既能控制两人过分的争斗,避免无谓的消耗国家实力,同时也能巧妙地平衡各方势力,确保了自己的绝对权威与统治地位。
看来要想打破如今的僵局,自己势必要做出一些改变。
但是鉴于庆帝那变态的掌控欲,一旦他这边稍有动作,对方就会迅速收到消息,为了让自己重新回到他掌控之下,怕是会直接采取相应的行动。
所以……
他现在需要一个借口。
一个可以让他后续所有的行为和变化,都变得合理的借口。
一个让包括庆帝在内的所有人,都不能来讨伐他的借口。
这个借口最好能将京都的各方势力都卷入其中,如此才好浑水摸鱼,以便从中取利。
李承泽在脑海中不断推演着未来的计划,以及可能遭遇的各种变数。
由于太过专注,他全然没注意到此时早已过了平时休息的时间。
范无救和谢必安两人察觉到了异样,疑惑之下,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榻上的身影。
在轻薄的幔帐之后,一个清瘦的身影俯身于桌案之上,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给两人半分眼神,只是对着桌上的宣纸挥毫泼墨。
桌案及榻上,早已被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写满字迹的宣纸所覆盖,犹如冬日里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铺满了每一寸空间。
由于幔帐的遮掩,范无救与谢必安无法窥见纸上所写的内容,更没有发现纸上的字迹,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直至最新的那张纸上,字迹已与原主的笔迹毫无二致。
原主从前的作息还算规律,鲜少有熬夜至深更半夜的时候。
然而,面对李承泽此刻的认真模样,谢必安与范无救也只能揣测他是在思考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
虽然心有疑惑,但却并未出声打扰。
只是继续安静的忙着自己的事,偶尔用余光留意着榻上那道专注的身影。
转眼间,外面的更夫已敲响了四更的梆子。
一下一下的梆子声敲到了人心里,李承泽似乎从这梆子声中得到了灵感,手下的毛笔舞动得愈发急促,直至梆子声完全消失,他才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笔,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呼!”
李承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紧锁的眉心,稍微活动了一下因久坐而变得有些僵硬的身子。
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快速闪过刚才所做的所有分析,京都各大势力的格局、原主所掌握的人脉资源、以及未来大致的计划等等,都快速过了一遍。
在确认一切无误后,他将所有的纸张拢到了一起,命人取来了火盆。
随着火焰的跳跃,一张张纸张化作了灰烬。
李承泽又将桌上的茶水倒入火盆,与那些灰烬混在一起,彻底掩盖了所有任何可能泄露信息的痕迹,他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